那曲调陡然一转,变得幽诡异常,弦音若断若续,仿若深秋的夜风,掠过那瑟瑟枯草,又似鬼魅在黑暗中悄然潜行。
仿佛有敌军在暗处悄然埋伏,正屏息敛气,等待着最佳时机,蓄势待发。
陡然间,一串急板轮指自高而低,如汹涌的潮水一般倾泻而下,恰似冷箭齐齐射出,寒光闪烁,密如飞蝗。
弦声忽左忽右,忽远忽近,十面潜藏的杀机紧紧相随,如影随形,层层围困,让人仿佛置身于绝境,呼吸都变得艰难,几近窒息。
冯习听得眉头紧紧拧成了一个“川”字,又在那噼里啪啦的烟花爆竹声里,分明捕捉到了夹杂其中的阵阵枪声。
刹那间,他恍然大悟。
他连裤子都来不及拉上,踉踉跄跄地快速跑回屋里,声嘶力竭地大喊道:“二牛,快跑!新军叛变了!”
紧接着,他又转头对着一众手下喊道:“弟兄们,快保护我二牛兄弟,咱们趁着这夜色杀出城去,只要能回到军营,这新军就啥也不是!”
冯习激动得满脸通红,转身去拿墙上的剑,想要拼杀出一条血路。
他猛地一抽,却发现手中握住的竟是一把木剑。
看向钱谦寿,他却面无表情,仿若一尊冰冷的雕像,慢慢端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姓钱的!你他妈竟然设局害老子?” 冯习怒目圆睁,双眼几乎要喷出火来,拿着木剑就朝着钱谦寿狠狠刺了过去。
钱谦寿身后的两个侍女反应极快,猛地一闪身,护在了钱谦寿身前,一脚重重地踢向冯习的心口。
冯习此时大醉之下,身体反应迟缓,根本难以抗拒这凌厉的一脚。
心口一阵剧痛袭来,他忍不住嘴里吐出一口鲜血。
两个侍女得势不饶人,迅速抽出发簪,眨眼间就将冯习死死擒拿住,锋利的簪尖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冯习手下的军官们见状,纷纷摔破酒壶,手持尖锐的碎片,就要冲过来解救冯习。
钱谦寿见状,猛地大喝一声:“动手!”
随着这一声令下,他身后两厢瞬间涌出一群身着盔甲的士兵,他们手持大刀长枪,气势汹汹地朝着军官们劈砍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