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见绣香囊之人没太用心,绣工手艺……委实一般。
偏偏锈技普通竹子却鲜活,似随风摇摆着。
张彪视线落在香囊上,久久无言,大口喘息着。
香囊里草药的味道,若有似无地往鼻子里钻……
他的眼神渐渐悠远,视线飘忽了起来,仿佛又回到了那年的乞巧节,周遭都是红灯笼,熙熙攘攘的人群,桥边吆喝的小贩……
他那日为着什么出门,已经记不清了,只是路过河边的时候,想到了去世的娘,只能看着河边的河灯发呆。
继母说他的亲事是他娘生前定的。
不是她说的亲,而且她还有孩子要养,彩礼她不会出一分,只能靠他自己挣。以后娶媳妇了,也还是要帮衬下弟弟们……
他从记事起,陪爹上山砍柴,去铁匠铺里当学徒,大热天的烧火拉风箱,整个人都要烤成了人干……工钱却少的可怜。
因为他是半大小子能吃,管饭。工钱他一分不少全都给了家里养活弟弟妹妹。
到头来,他终归还是外人。
他看着周遭成群结队的人,想到自己定了亲,或许成亲了,将来日子会有个好奔头吧。
正想着未来妻子的模样,余光里就出现了一个倩影,只是那人……似乎脚滑了一下。
他没想那么多,眼明手快一把拽住了她——
温香暖玉便撞入了怀里。
他的心砰砰地跳动了起来,看着灯下眉目如画的女子。
以前听戏文,总是说男人与女人,书生与小姐不过是隔着轿帘,错身见了一面,便一眼难忘。
他当时只觉得扯淡,看一眼就能动情?
可轮到自己的时候,方才知道头顶炸裂,脑袋空空不知道说什么的木讷。
他只记得无论她说什么,他只是嘿嘿地傻笑。
最后她也被他笑得红了脸,有些羞恼。
两个人一见如故,相谈甚欢,他知道她是大夫,她知道他没了娘家里是继母当家,还有弟弟妹妹……
不过一条长街,隔着拥挤的人潮,他却希望这条路能一直走下去,只可惜终归是到了终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