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清岁倾身向前,放低音量,“怀疑二爷你觊觎有夫之妇。”
纪长卿浑身一僵。
呆呆地看着她。
冯清岁坐回原位,狡黠一笑,“我说中了,是不是?”
纪长卿移开目光,喉结滚动了一下,嗓音低沉暗哑:“她丈夫……已经不在了。”
“原来是亡夫之妇。”
冯清岁一脸恍然,尾音拉得老长。
“本朝又不禁寡妇再嫁,二爷何不求娶?也免得娘整日惦记你的亲事。”
纪长卿斜睨了她一眼:“她还在守孝。”
冯清岁:“……”
“也就是说,等她出孝,二爷便好事将近了?”
纪长卿眼底情绪翻涌:“她尚不知我对她的情意,即便知道,也未必……青睐于我。”
冯清岁看着他的眼睛:“二爷不袒露自己的心意,如何知道她的心意?”
晚风轻柔,蝉声如雨。
夜空蓝得令人心醉。
纪长卿数了上百下呼吸,才缓缓开口:“我如今命若悬丝,朝不保夕。贸然表露心迹,不过徒添她烦忧。倘若他日……岂非误她终身?”
冯清岁点头:“二爷说得也是。”
她起身离席。
“二爷可得好好保重,别叫她为你担心流泪。”
纪长卿看着她渐渐远去的背影,胸腔似有闪电掠过,四肢百骸皆被电得微微颤抖。
无尽喜悦一遍遍冲刷着他的脑海。
回到自己暂居的院落后,他取出长剑,练了一遍又一遍剑招。
直到耗尽所有力气。
随后仰躺在条石凳上,望着明澈夜空,痴痴地笑了半晌。
燕驰撞了一下烛影胳膊,小声道:“咱们爷晚饭是不是炒见手青吃了?”
烛影面无表情:“没有。”
燕驰拧眉:“那他怎么跟中毒了似的?”
烛影摸着下颌思忖了片刻,回道:“‘情毒’应该也算毒?”
燕驰:“……”
在宛城休整了一天后,纪长卿等人带着又增加了一千士卒的京师第三营前往禾城。
禾城叛军显然已经知道自己在稚城和宛城的弟兄是如何失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