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错了。”
车子碾过最后一道泥泞的弯道,在弥漫着雾气的山坳里缓缓停下。
顾宇捏着一团浸透血渍的纸巾,鼻尖还残留着铁锈般的腥气,目光狠狠地在阿金和顾延玉身上扫来扫去,心底把讨回血债的算盘拨得噼啪响。
他微微抬头,看到了后座上姜眠的脸色白得近乎透明,像是被抽走了所有血色。
她死死攥着顾延玉的手,双腿在座椅上不受控制地颤抖,整个人仿佛一片在寒风中摇摇欲坠的枯叶。
顾宇这才恍然惊觉,那交握的双手间传递的,不是暧昧的温度,而是摇摇欲坠的灵魂对最后一丝支撑的本能渴求。
即便是明白了这其中的道理,但顾宇的视线落在姜眠和顾延玉的手上的时候,还是有些忍不住在意。
前方,几名身穿黑色大衣身材健硕的男人先下了车,随后,戴着手铐的熊建德被押解下车。
与昨日满身血污,狼狈不堪的模样不同,他换上了一套不合身的宽大制服,松垮的衣领歪斜着,却更衬得他身形佝偻,眼神浑浊无光。
顾宇眼尖的看到,为首的竟然是昨天在军营里的何队长。
那么其他几人,也必定是军人了。
姜眠和顾延玉几乎同时推开车门。
顾延玉动作利落地从车门侧取出黑伞,“唰”地撑开伞面,健步绕到姜眠那边。
他修长的手臂微微倾斜,将伞面恰到好处地罩在姜眠头顶,另一只手虚扶在车门框上,生怕她踩滑。
两人默契得如同缠绕共生的藤蔓,无需言语,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便知晓彼此心意。
这一幕像根刺,狠狠扎进顾宇眼底。
他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脑海里翻涌着无尽的猜忌。
这两人若真是清白关系,怎会如此合拍?
顾延玉作为长辈,不该与侄媳保持距离吗?
姜眠明明有丈夫,为何非要躲进另一个男人的伞下?
他却浑然忘了,当初自己与顾诗情举止亲昵时,何尝不是这般理直气壮?
“顾总。”
何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