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目光随意地瞥了一眼皇后,继而和颜悦色地说道:“盛四姑娘可是咱们汴京赫赫有名的才女呢。她父亲官职虽说不算高,然而在教养子女一事上却极为擅长。她的两位哥哥更是在同年参加科考,一举金榜题名,高中进士,这在汴京城中也是传为佳话。盛家的姑娘们打自幼时起便与家中哥哥们一同研习诗书,而且,她们家还特地聘请了从宫中出来的、极负盛名的嬷嬷来教导规矩。”
皇后闻得此言,思绪不禁飘回往昔。遥想自己与那些来自禹州的家眷们初入汴京之时,当时并未察觉到自己与汴京的贵女们有什么太过明显的差异,顶多不过是在某些礼仪的细枝末节之处稍有不同罢了,甚至心里还有些觉得他们惺惺作态。
可直至此刻,皇后才恍然大悟,惊觉这其中的差距仿若一道深不见底的天堑,难以跨越。哪怕自己如今已然坐拥无数人梦寐以求的尊贵地位与无上权势,然而有些东西却仿若与生俱来,需自幼便在那等环境中耳濡目染方可习得,绝非一朝一夕能够弥补。此刻,皇后才真切地感受到了自卑与心虚。
皇后这时突然意识到,或许从她们禹州一行人踏入这汴京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是这些汴京贵女官眷眼中的跳梁小丑,她们就这样看着禹州这一行人犯错,看着闹出笑话,看着他们无知又猖狂。
恰在此时,宫女进入殿中禀报:“太子殿下来给太后请安了。”
太后原本平静的眉眼瞬间舒展开来,那其间满溢着慈爱之色,她连忙和蔼地对宫女吩咐道:“快,快把太子请进来。”
墨兰听得此言,优雅地站起身,姿态端庄。
赵仲针身着华贵的太子朝服,步履从容地步入殿中。他先是毕恭毕敬地朝着太后行了大礼,口中说道:“孙儿见过祖母,祖母万福。”而后又转向皇后,行礼道:“儿臣见过娘娘,娘娘万福。”
礼毕,赵仲针的目光才落在墨兰身上,嘴角微微上扬,噙着一抹温润的笑意,目之所及,仿若只有一人。
“见过墨兰姑娘,姑娘妆安。”
墨兰亦微微屈膝行礼,柔声道“见过太子殿下,殿下万福。”
太子向未来的太子妃见礼,是极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