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和三十五年。
冬日刚过,春时初至,积雪尚未解冻,一道消息从宫中传出,京都街头新年的热闹惬意陡转急下。
女帝病重,罢免早朝,唯二的子女聚于女帝寝宫。
大皇子得封楚王,大公主得封齐王,女帝一视同仁,二王在朝中势同水火。
但时至今日,女帝仍未曾有半分要立谁为储的倾向。
女帝是在去早朝的路上突兀昏倒的,人多眼杂,无法隐瞒,太医诊过后只说陛下积劳成疾,开了药,却不敢保证何时会醒。
两位王爷不敢在女帝寝宫之中争执,刚出殿门,便不可避免地阴阳怪气起来。
重臣们互相对着眼神,眉宇颇是沉重,两位王爷不睦,朝上诸事恐难处置。
朝堂诸公考虑得是大事,而民间则更显纯粹一些,女帝为帝多年,毫无疑问可称明君,无论是对外征伐,还是对内改革,不敢说尽善尽美,大多数人对其却都敬重有加。
一些男子可能对她稍有微词,世间女子九成以上私底下对这位女帝恨不得将其与神明并列。
这实在是位英明君王。
女帝病重的消息传开,无数百姓涌入神庙,虔诚为女帝祈福。
锦山府。
代表下课的风铃声叮当响起,坐得笔直的小童们悄悄松了口气。
台上的青衣夫子看得失笑,伪装成钱袋的储物袋轻轻一振,夫子探入神识,寻到一面铜镜,只见上面浮现一行霸气疏狂的字。
——一别经年,道长可有空回一趟京都。
是这面镜子啊。
夫子眉目若有所思,他都快要将这面镜子给忘了,当初被他赠予了女帝,后来诸事了了,却也忘记取回。
作为半个友人,陈修洁自然不会拒绝,算算时间,他也有好几年不曾回京都了。
台下等着他喊下课的小童们都要急哭了,周香儿胆子大,虽不敢开口,但企图用火热的眼神喊醒他。
“回去吧。”陈修洁怎么会忘记他们,摇了摇头,叮嘱道:“路上当心。”
周香儿率先跳下椅子,摆手喊道:“有城隍大人保佑我们呢。”
不到二十年,神道深入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