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碎片悬浮在空中，每一片都映出赵子皓扭曲变形的笑脸。
他的冲锋衣不知何时变成了纯黑色工作服，后颈的条形码像烧红的烙铁般发亮，数字\"13\"在暮色中渗出猩红的光。
\"祝你生日快乐——\"沙哑的歌声从他喉咙深处挤出，音调突然拔高成尖锐的童声：\"祝你永远快乐！\"
许东背包里的铃铛声与歌声产生共鸣，悬浮的镜片开始高速旋转。
林小芸尖叫着抓住我的胳膊，她手心里的冷汗浸透了我的衬衫。
陈浩早就退到十米开外的旋转木马旁，举着直播设备的手抖得像风中枯叶。
我想起小丑日记里用血画出的三个感叹号，想起甜品屋收银台下方刻着的\"不要相信穿黑衣服的人\"，更想起五分钟前在镜中看到的那个做出噤声手势的自己。
此刻所有线索在脑海中轰然炸开，如同那些正在逼近的锋利镜片。
\"跟我来！\"我拽着林小芸冲向西北角，那里立着镜面迷宫的残破招牌。
旋转的镜片在距离我们半米处诡异地停滞，仿佛被无形的屏障阻隔——这验证了我的猜想：旧员工的亡魂正在对抗管理员的力量。
赵子皓的脚步声在身后响起，每一步都带着粘稠的水声。
我不用回头也知道，他的运动鞋正在渗出游乐场十年前失踪者特有的深绿色粘液。
林小芸的啜泣声里混入了第四个人的喘息，那是陈浩终于跟了上来，他举着的补光灯将我们的影子投射在迷宫入口的镜墙上，霎时映出六个晃动的黑影。
\"闭眼！\"我猛地刹住脚步。
镜面迷宫的入口处，无数个赵子皓的倒影正在整齐地挥手，那些苍白的手臂穿透镜面伸向现实。
林小芸的指甲几乎掐进我的肉里，但我们都记得规则第一条：当镜中人影挥手，必须闭眼倒退离开。
陈浩的补光灯突然爆出电火花，明灭闪烁间，我看见镜中的自己分裂成两个影像。
左侧的\"我\"正在疯狂摇头，右侧的\"我\"却指着迷宫深处某处。
在灯光彻底熄灭前的01秒，我注意到右侧影像的衬衫纽扣——第三颗扣子的裂纹走向，与小丑日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