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降低自身底线的人,往往发觉不到这样一丝一毫的细微偏移。
如此日积月累,等到回过神来时,这底线早就因为某人而偏到南海去了。
最开始以云樘身份跟在谢怀卿的身边时,云昭将谢怀卿那病态的占有欲看成了对自己的不信任。
她以为这是上位者都有的多疑,从没有怀疑过谢怀卿观察她的一举一动是另有目的。
那时云昭一心一意希望谢怀卿能多信任她一些,纵容着谢怀卿在她身边安插一个又一个暗探。
除了女儿身份,云昭几乎没有隐瞒过谢怀卿什么事。
谢怀卿也如她所期望的那般,从那个充满危险的孤狼少年,变得温润有礼,活像是一个谦谦如玉的端方君子。
如果不是谢怀卿主动暴露心中所想,如果不是云昭对谢怀卿太过于了解,说不定她真的会一直被谢怀卿的表象所欺骗。
阔别三年后,云昭又以女儿身份重新见到谢怀卿后,才一点点将从前忽略的不对劲重新拉回到眼前来。
看似端方的君子,实则从骨子里透露出占有欲和偏执欲。
可偏偏他又隐藏的很好,将这些全部克制着藏在心底,只有偶尔才会显露出来。
谢怀卿吃定了她的心软,总是将欲望包裹在可怜兮兮的表皮之下。
云昭不知道这些吗?
她心里都清楚。
清楚的沉沦,清楚的纵容。
一步一步,到了如今寸步不离的结果。
云昭躺在谢怀卿的怀中看奏折,视线却早就从奏折转移到了谢怀卿的身上。
都说从下往上看,会让本来好看的人也变得没有那么好看。
云昭眨了眨眼睛,手指微动,静静的描绘着谢怀卿的眉眼。
正在批阅奏折的谢怀卿,手指一顿,将刚刚蘸了朱砂的毛笔搁置到一边。
“阿昭,你再这样看着我,我会控制不住。”
谢怀卿低头垂眸,嗓音略带着沙哑,那双黑漆漆的眼眸像是看不透深浅的黑海。
云昭听懂了谢怀卿的言外之意。
她没有接话,只是用手指碰了碰他的脸颊,食指最后停留在了他的唇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