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贯云淡风轻的脸上,此时冷漠到极致,已经到了泰山崩于前而不惊的程度。
官景闻仰脸惨笑,他总算知道官莫北那疯子是像谁了。
亏他还以为大哥会心慈手软。
他怎么会有这么天真的想法,怪不得父亲当初选择让大哥继承集团而不是他。
现在看来,论狠心,大哥与官莫北实在是不遑多让。
官景闻突然咧着大嘴笑了起来,嘴角渗出来的血被雨水冲到脸颊,再顺着脖子流淌在地,氤成一圈一圈浅浅的血漩涡。
笑声惨烈,自暴自弃,却又显得那么不合时宜。
官莫北眼中酝酿着风暴,单手插兜,笔直地立于茫茫雨雾,像一座巍峨的山峰,岿然不动,压迫感极强。
阿江回头匆匆一瞥。
十数年的贴身跟随,少爷任何微表情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阿江皱了皱眉,神色突变。
他像铁箍般的大手猛地禁锢住官景闻,抓起雨伞高高举起。
银色伞帽被雨水冲刷得异常鲜亮,泛着冷幽幽的光,像一把利剑,对准官景闻的手掌直直刺下。
啊——
官景闻发出一声劈叉的尖叫,绷紧了脖子,青筋爆裂突起,好像一根会随时崩断的橡皮筋,已经撑到了尽头。
伞帽并不锋利,没有刺穿手掌,但是手骨断裂的疼痛丝毫不逊于刀伤,整个手背赫然变形,手指手掌歪七扭八,呈现出一种怪异可怖的形状,看得人头皮发麻。
阿江甩了甩发梢上的水,红着眼睛转头望向少爷和少夫人。
戚南风微微挑眉,嘴角的笑意难以掩藏,慢悠悠道:“阿江,谁让你动手的,真是不像话。”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如此狼心狗肺之人,死不足惜,可是一命呜呼实在是太便宜他了,只有在死之前尝尽苦头受尽折磨方能解恨。
阿江低着头,应了声:“是”,便退回到两人身边。
众人虽然不敢出声质疑什么,可都长了眼睛,谁还看不出里面的门道。这主仆二人配合默契,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将责任推得干干净净,纷纷心下骇然,可官莫北始终不发一语,默许了这一切发生,他们就算再看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