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似在质问着一位老友,又似在炫耀自己的高瞻远瞩。
“我当初栈恋不去,便是遇见到了今日窘况。
可我的陛下啊,你怎么就那么任性呢?非得赶老夫回来。
将老夫赶回来,你也没完成辅立福王的事情啊。
自古废长立幼,便是取祸之道。
您太任性了。
太子虽然懦弱但胜在醇厚仁德,做个垂拱而治的守成之君已然绰绰有余。
隆王倒是志向远大,可他的才干不过是中人之姿,在您的捧杀下,更不知自己几斤几两,现在不是沦为阶下囚,便也是丧家之犬。
剩下一个福王,倒是学了您的三分样子,可这人呢,有时候演戏,演着演着便分不清自己到底是真演戏还本性流露了。
如此子孙,不知要将大郑带到何种境地?”
说到这儿,他忽地顿了一下,好似想起什么好笑的事,如同老小孩般指着水面中的人影,道:
“呵呵,你不说,我差点忘了,还有陈家那个小畜生。
那小畜生连自己的亲爹都不放在眼里,又怎么可能会将陛下您和您的子孙放在眼里?
您重用这样的人,就不怕将来一天,他将您的子孙都送下去和您团聚?”
老人笑了,只是笑容逐渐变成苦涩,那是一种眼看着某件心爱事物即将崩碎,他却无能为力的心痛与苦闷。
最后老人愤怒的抓起旁边矮几上的青釉白胎茶杯,用力砸进池塘中,将一朵刚挺过风雨,欲待绽放的荷花生生砸断梗颈。
未绽放的荷花落入水中,只荡起了点点涟漪,便无声无息地沉落了下去。
“老爷,老爷,董家那对兄弟抬着棺材堵在门口,要接回孙少奶奶的尸身,孙少爷跟他们解释,他们不听,眼看要打起来了。”
一名管事小跑着进来禀报,只是他还没迈上游廊的台阶,便被不知从哪儿出来的老管家拦住。
花白头发的老管家呵斥之声还没说出口。
老人蕴含韫怒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去请郝知府来,让他多派几位仵作验尸,还他董家一个明白。
将一个病秧子嫁给我孙儿,老夫没找他们算账,他们还不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