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京城里知县最难当,在他看来这畿甸之地的知府,才最难当。
任何一点小事,都可能牵扯到朝堂大佬,世家权贵,请托说情,不胜其烦,让他只能四下和稀泥。
如今府试日期临近,上午去察看了一下贡院,又被一些消息灵通者逮住机会,塞进轿子里一大把诗作,让他给机会。
他给什么机会?
自从摄相打破规矩后,府试便成了朝官大佬们的后花园,科考还未举行,中举排名的名单就已经排好。
考试不过是一个过场,一个遮羞布而已。
他只是例行公事的签名上奏即可,哪里有他半点自主权。
还是他新纳的小妾讨他欢心,懵懂的眼神,小巧玲珑的身段,让他恨不得当场聊发少年狂。
“老爷,老爷,圣旨,圣旨到了。”
忽然看守后门的门子慌慌张张的跑过来,人还未到声音先到了。
如此突兀的喊声,惊的他蠢蠢欲动的小心脏,差点扑通停下。
伸出一半的手,慌张地缩了回来,脸上立刻换做道貌岸然的模样。
“大呼小叫,成何体统?圣旨到了,开中门迎接便是,老爷接的圣旨还少吗?”
那门子跑至跟前扑通一声跪下,气息慌乱的刚想解释。
一只大手突然摁在他的脸上,将他像垃圾一般给扒拉开。
两名身着皂衣的衙役,沉声道:“顺天府尹王纪前堂接旨。”
王纪皱眉打量了一眼,跟着门子大步而来的两名衙役,眉头顿时皱起:
“传旨历来都是禁卫军中的大汉将军跟随,你们是那里来的衙役?皂服上怎也没有半点标识?”
“顺天府尹王纪前堂接旨。”
两名东城所军卒如同复读机似的,根本不跟他废话的机会,重复说了一遍后,同时上前踏过白玉石桥,登上竹亭,一左一右架起王纪,便向前堂走。
王纪大骇,“你们?这是要做什么?老夫是正三品朝廷命官,你们是造反吗?”
可两名东城所军卒根本不搭理他,任他如何嚎叫,架着他径直穿堂过屋来到二堂中,像扔破布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