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几滴清泪缓缓的滑下了潘仁的脸庞。
潘辉见潘仁居然落泪了,心里一下子有些慌,连忙将坛子抱到床边,积攒了许久的眼泪也落了下来,一边流着眼泪,一边哭道:\"大伯,不是我爹他不想来看你,而是我爹没了啊,我爹没了……呜呜呜……\"
潘仁闻言一怔,一直靠坐的腰直了起来,双手捧过潘辉手里的坛子,不可置信的看着潘辉问道:\"老二没了?这是……你爹?\"
潘辉一边抹着眼泪,一边点头:\"嗯嗯,这是我爹的骨灰,村里的叔伯说不能让我爹埋在外面,我只能把他饿骨灰带回来了。\"
潘仁顿时眼泪汹涌而下,心里涌起一阵悲伤,难过的摸着陶罐不自觉的想起了过往。
那个一脸阳光,仰着头喊自己大哥的少年,没了。
那个脸上犹带着稚气,却拍着胸脯说,我娶亲以后一定会孝顺娘的青年,没了。
那个为了鸡毛蒜皮,处处要和他争个输赢高低的老二,就这么没了?
潘仁突然抬起头问道:\"小辉,你爹是怎么没的?他不就是服一个徭役吗?怎么就没了?\"
往年,也不是没有服徭役的人死在服徭役的时候,但是大多都是一些老弱的男丁。
潘义正值壮年,而且惯会偷懒,怎么想,会死在徭役工地上的也不是他。
不料,潘辉闻言,却眼神躲闪起来,支支吾吾的道:\"呃,我爹就是抬石头的时候,被大石头砸下来砸断了双腿,又没有及时得到医治,伤口感染流脓,全身发烧,没坚持几天就去了。\"
潘仁刚才问潘辉的时候,就一直盯着潘辉,一眼就看出了潘辉在说谎,他厉声道:\"潘辉,你给我说老实话,你爹到底是怎么死的?难道你到现在还要骗我吗?\"
潘辉的眼底显出一番挣扎,最后,他仿佛泄了气的皮球一样,低垂着头,一边哭泣,一边凄厉的喊道:\"我说实话,是我不好,是我害死了我爹,我爹不该死的,都是我害了他!呜呜呜……\"
潘仁闻言,眼里含着哀伤,却久久无语。
心里翻来覆去回荡着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