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那个位置,明明突然出现了……
“李轻歌。”
程素年惘然低喃,李轻歌的名字在他舌尖上滚几滚,比岭南的苦茶更叫他心底发涩。
“李轻歌,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程素年摩挲铜镜。
镜面冰冷,无影无字。
自他闪现进又闪离开那夜后,又已过去了七天。
这七天里,不管是在铜镜里还是铜镜外,李轻歌再没只言片语的消息。
到今日,他才从桂中城离开,她倒是和他当夜一样,突然从铜镜里跌了出来。
那一刻,广玉兰的香气扑面而来,有如春日暖风。
她近乎是跌到他怀里来,最近的时候,他的鼻尖和她的相距不过一个拳头。
她捏着另一块铜镜的手还在他盘坐的膝头上压了一下。借着那隔着铜镜的一压,她才得以稳住了身形,跪坐在他面前。
可她浑然不察,涣散的双目视线明显迷乱,一下子也没聚焦在他身上。等她的眼目清明了些,他也瞧出来她看见他了,看见了她眼中的惊诧。
他抬手还没扶住她,她又突然一下子消失了。
程素年那时候心头竟然大慌,失而复得又失,不过是在短短转瞬间。手由扶改抓,只想将李轻歌抓回来,手却扑了个空。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程素年想不明白。
他的蜉蝣小友,他究竟要怎么做,才能……
才能怎么样,程素年就更想不明白了。
或许是再与她见上一面。
或许是,帮帮她?
像她帮了他许多次那样。
靠着她先前的预言,他才避开诸多灾祸。
而她的遇险遇难,他却不能帮上她一分。
程素年想到穿过铜镜那一夜,他见得她在一副木棺旁,和几个恶人对峙。他不知那是什么地方,但能肯定并不在他周围。
或许是另一层虚空。
他担忧了几日,不知道她之后是否脱险。
今日看来,想是她已从那地方逃了出来。
只是她为什么拉着当夜那恶人之一。
他当然记得那个男人,被常刃的短箭射穿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