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川刚要开口,周铁栓突然挺直腰板:“这是我叔!”
少年的声音脆生生的,林川的喉结动了动,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哦,那怪不得。”老队长笑起来,“一家人啊……”
赵四海凑过来:“川哥,你还别说……”他故意在两人之间来回打量,“这眉毛,这嘴角,真像是一个娘胎里出来的!对吧,大山哥?”
丁大山正在擦枪,闻言抬起头,铜铃般的眼睛左看看右看看:“我咋看不出来?”
“你能看出来个啥?”赵四海一巴掌拍在他后背上,“也就能分个公母……”
林川不自觉地挠了挠后脑勺,这个习惯性动作和周铁栓如出一辙。
煤油灯照在两人侧脸上,勾勒出同样硬朗的轮廓线条高挺的鼻梁,微微下垂的眼角,连皱眉时额头上那道细纹的位置都分毫不差。
能不像吗?
这是他亲大舅啊……
几个人边吃边唠嗑,其他生产队的民兵都忍不住往这边张望。
上河沿队的小个子咽着口水,小声对同伴说:“瞧瞧人家这伙食……”
林川朝陈小芹使了个眼色,姑娘会意地拿起几个山雀蛋,走向那几个女民兵:“尝尝?”
红旗公社的刘淑兰接过山雀蛋,眼睛都笑弯了:“谢谢妹子!你们屯可真有口福。”
这顿饭吃得格外热闹。
上官屯的丰盛伙食不仅引来了羡慕的目光,更让队员们收获了满满的自豪感。
这凡事都怕比较。
平时在屯子里,福利都是大伙儿共同享受的,习惯了之后,也没觉得怎么样。
可一出门参加比赛,跟全县的生产队坐在一起。
乖乖……
那感觉,比喝一斤烧刀子还爽!
林川看着队员们大快朵颐的样子,心里踏实了几分。
这半个月加量的肉食供应没白费。
比起其他生产队民兵面黄肌瘦的模样,上官屯的队员们个个面色红润。
吃完晚饭,林川召集全体队员开会。
宿舍里,十二个人围坐成一圈,地上铺着厚厚的干草,窗户漏风的地方糊着最新的《人民日报》。煤油灯的光线昏黄,照得每个人脸上都带着跃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