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视线都转向陈小芹。
她穿着改小的棉军装,皮帽下面是两条麻花辫,胸前微微隆起,格外英姿飒爽。
“全县就六个女民兵报名。”李干事翻着花名册,“上官屯占一个。”
王家沟的王铁柱凑过来,金牙在晨光中一闪:“丫头片子也来比武?”
人群爆发出一阵哄笑。
陈小芹的脸红得像旗子,但腰板挺得笔直:“毛主席说了,妇女能顶半边天!”
“哎哟,瞧把你厉害的。”王铁柱哈哈大笑,“回家奶孩子去吧!”
“怎么说话呢?”赵四海不乐意了,“跟女同志这么没礼貌吗?”
“咋地,想练练?”王铁柱眼珠子一瞪。
登记处前的空气瞬间凝固。
王铁柱往前迈了一步,肩膀上的三八大盖枪托“咚”地撞在赵四海胸口。
赵四海踉跄着后退,脚后跟踩进积雪里,发出“咯吱”一声响。
“干啥呢!”林川一把拽住赵四海的武装带,另一只手已经拦住了王铁柱。
李干事赶紧从登记桌后面绕出来:“都消停点!比武还没开始呢就想见红?”他指着操场东头的告示牌,“看见没?’友谊第一,比赛第二’!”
王铁柱撇撇嘴,伸手拍了拍赵四海冻得通红的脸颊:“小子,赛场上见真章。”说完转身就走,羊皮袄的下摆扫起一片雪沫子。
陈小芹咬着嘴唇,脸涨得通红。
“都别往心里去。”林川低声说,“在赛场上干掉他们。”
“对!别让我碰见他们……”赵四海咬牙切齿道。
林川把十二支汉阳造摆在登记桌上。周围又是一阵窃窃私语。
“这老掉牙的玩意还能打响?”
“膛线都快磨平了吧?”
林川没理会这些议论,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
打开,是擦得锃亮的枪机零件,每个凹槽都抹了獾子油。
登记完装备,各队开始安顿住处。
县中学腾出了二十间教室,地上铺着厚厚的麦秸,窗户缝里塞着旧报纸。
“女同志住东头第二间。”李干事特意嘱咐,“有火墙。”
陈小芹刚要过去,突然被三个穿花棉袄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