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霜月见他说着无关,可话中却留了余地,皱眉道:“但是你还是疑心他们?”
裴觎剑眸微沉,压着眉峰低声道:“我也说不上来,明明没有证据和他们有关系,但是我的直觉告诉我,北地的事情不能让魏家和二皇子的人掺和进来。”
从当年盛家出事,到后来进入奴营,再到一步步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他的直觉救过他无数次。
哪怕这次的直觉来的毫无缘由,甚至魏家和太后都表现的与此事无关,裴觎依旧选择提前将魏家的人排除在外,故意引诱魏广荣让他觉得他想要陷害二皇子,主动撇去让二皇子接手的可能,再以户部缺粮,逼魏家将赈灾之事扔出去。
魏广荣“主动”放弃的事情,之后再想要抢回去就全无可能。
沈霜月见他忧心,安慰说道:“你既然有这怀疑,那防备一些总是没错的。”
“如果你猜错了,这事和魏家他们无关,那之后骆巡接管赈灾之事会少很多波折,而且等骆家的粮入京,魏家也没有脸来抢这份功劳,将前往北地赈灾当作捞功绩的肥缺。”
“如果你的直觉成真,那也能提前将隐患排除,免得后面再闹出事情来,而且也能提前斩断趁着灾情暗中囤粮牟利之人的退路,免了他借魏家和太后之手遮掩痕迹、消耗囤粮的心思。”
而且沈霜月也隐约觉得这事情奇怪。
如今朝堂之上,太后和景帝各得一半朝权,朝中除了如次辅陈乾一样中立的人之外,要么是太后的人,要么是景帝的人,其他如三皇子、四皇子身后虽然也有那么几个朝臣,但那些人成不了太大的气候。
可是就在这般情况下,居然能有人瞒天过海,既瞒住了景帝,又瞒住了太后和魏家,隐瞒住北地灾情这么大的事情,这根本就不合常理,所以只有两种可能。
要么,是景帝和太后麾下得权之人生了异心,欺上瞒下,连自家主子也蒙在鼓里。
要么,就是这朝中除了景帝和太后之外,还有第三方势力。
无论是哪一种,对他们来说都不是什么好消息。
“谨慎为上,早防备些也好。”沈霜月道。
裴觎点点头:“我就是这么想的。”
二人在屋中说着话,外间大雪扑簌直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