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与崔娴面对面站着,冷静的内心复杂不已。她好似被剥光的那个,在接受崔娴目光的审视。羞愧心再次让她打了退堂鼓,恨不得马上就逃离。
可理性非但让她站定,还在逼迫她主动开口,如果错失这个机会,她下次未必能鼓起勇气再来,来了颜面也是会荡然无存。
冷静来之前,对比过自己和崔娴的情况。自从到了这边,即便是崔娴被驱逐到这废弃的陶土作坊,可她的日子过的依旧是非常滋润。
不管是从那日,崔娴一出手就提供了让所有知青大吃一顿的白面条、鸡蛋和肉,还是总往她这跑的宋坤却比其他吃土豆的知青状态更好,都能看得出来。
想到去年一同参加演讲的时候,冷静记得崔娴白日还要在河滩干重活赚钱,当时马弘文不理解、冷静也不理解、甚至绝大部分的青年都不理解,七八月份正是日头最烈的时候,顶着烈日晒的黢黑,为什么崔娴要吃那样的苦头。
后来冷静才明白,崔娴那个时候就为插队筹谋,早早的做准备了。
现在的崔娴,是生产队的手艺人,与一般的社员不一样。赚钱多还自由、轻快很多。再看冷静现在的状况,上进的这条路被堵死了,光靠着劳动她的小身板早晚有一天,得交代在黄土地上。
若是之前,她或许还凭借那股不服输的劲儿,支撑上几个月甚至几年。但未来要有一辈子呢,光靠满身的力气,她得被磋磨死。
所以思前想后,还得学习崔娴,做个手艺人。不是没想过,要跟崔娴学习制陶的手艺,但她无法面对日日在崔娴面前伏低做小的生活。
而冷静身上唯一的技能,就是她母亲曾经教过她缝纫,所以她盘算着要走裁缝这条路。记得母亲当时说,有门技术傍身,能多一条活路,可见老人的眼光的确是很长远。
这门技术,于现在的她来说,绝对是一条活路。但是当年她不以为意,压根就没认真学习,学艺不精导致现在跟一般水平的裁缝相比,她也就只够人家的三成水准。
在跟生产队提出自己要当裁缝之前,她也得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