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镖师吞下一口荞麦面,用筷子指了指院外:“快到驿站时,他们说去买酒喝……”
“去了多久?”
“晌午前便去了,怕有一个时辰了,也不见回来。”
许舟望向院外刺目的阳光,心头猛地一沉——跑了?就这么干脆利落地跑了?
他站在牛车之间,靴底踩着冻结的粪土,突然感到一阵荒谬。
昨夜听到那两人的心声时,他几乎确信他们另有所图。可谁能想到,对方竟如此警觉,稍有风吹草动就果断抽身。
寻常人面对危险时,总会心存侥幸。
就像赌徒总觉得下一把能翻本,溺水者总以为还能再撑一会儿。
可这两人却像受过严格训练的猎犬,闻到一丝火药味就立即撤退。
“公子?”虞镖头小心翼翼地问,“要派人去找找吗?”
许舟摇摇头,目光扫过院子里其他镖师。
这些人或蹲或站,粗鄙的脸上写满了疲惫与麻木。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永远都找不到那两个“镖师”了——就像你永远找不到两片刻意藏进森林的树叶。
“不必了,”许舟转身往驿站走去,"兴许是喝多了在哪睡下了。"
寒风呼啸,卷起地上的积雪打着旋儿。
许舟刚走出几步,突然停下脚步。
“风云!”
马厩处立即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虞镖头惊诧回头,只见那匹神骏的汗血宝马竟自己叼着缰绳跃出围栏,矫健地奔至许舟身边。马儿喷吐的鼻息在寒夜里凝成两道白箭,它低头松开缰绳,温顺地等待主人上马。
“虞镖头,在此等我。”
许舟利落地翻身上马,缰绳轻抖,风云便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
凛冽的寒风刮得脸颊生疼。
许舟策马在官道上疾驰,目光扫过路旁的每一处灌木丛、每一间茶肆。他在岔路口勒马驻足,仔细辨认雪地上的足迹;又折返至沿途村落,询问是否有陌生镖师经过。
半个时辰过去,除了被马蹄惊起的飞鸟,再无人迹。
土路上,许舟慢慢勒住缰绳。
风云似乎感受到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