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眼淡漠如冰,却又含着无边的悲悯。
许舟后背瞬间沁出一层冷汗,再定睛看时,佛像已然恢复如常,仿佛方才只是错觉。
“怎么了?”柳云溪疑惑道。
许舟摇摇头,目送着僧人队伍渐渐远去。
铜铃声渐消,香火的余味却久久不散,在晨风中萦绕不去。
铜铃声渐渐远去,柳承砚不知何时已披衣站在了驿站门口。
他眯着眼望向那支渐行渐远的队伍,啧啧称奇:“能让三十二位僧人抬佛巡城,也不知是哪家大户这般大手笔。”
许舟迟疑片刻,低声问道:“柳大人,这世上……真有神佛吗?”
“应当……有吧。”柳承砚捻着胡须,语气却不太确定。
“当然有!”柳云溪抢着道,“爹你忘了?那年景城郊外李家屯的事闹得多大?有个孝子跪在巡游的佛像前为母祈福,他母亲的病当场就好了!”
“这么灵验?”
许舟眉头微皱。他见过太多借神迹招揽信众的把戏。
柳云溪来了兴致,继续道:“还有更奇的!三年前景城外城有个姓陈的孝子,双亲染了岭南时疫眼看要咽气,竟变卖田产请动广恩寺了空方丈开坛做法,三十六座莲花灯从城隍庙摆到护城河 ——”
“结果如何?”
许舟追问。
“他父母真的活过来了!”柳云溪两眼放光,“陈老汉夫妻俩躺在床上能眨眼睛,喂粥还能吞咽,连衙门里的仵作都称奇,说脉搏心跳稳得跟壮年汉子似的。”
“确有此事。”一个苍老的声音突然插入。
三人回头,看见刘禹璋端着茶盏站在廊下。老人穿着洗得发白的青布长衫,晨风吹动他花白的胡须。
苏家举家搬迁,自然带上了这位相伴多年的老大夫。府里上下都将他当作长辈敬重,有个头疼脑热都爱找他。
许舟紧盯着刘大夫:“刘大夫是说 那对老夫妻当真从鬼门关拉回来了?”
刘禹璋吹开茶沫,轻描淡写地“嗯”了一声:“他们抬进我医馆时,我连寿材都让人备好了。紫斑从脚底爬到心口,脉搏弱得跟游丝似的,我当场就把那孝子骂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