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舟继续试探:“我还听说那国子学门前可有两尊石狮子?听说雕得栩栩如生…”
“公子又记岔了。”阿二不假思索地纠正,“国子学门前是两尊青铜辟邪,哪来的石狮子?左边那尊前爪按着卷轴,右边那尊踩着砚台,这可是有讲究的…”
他突然顿住,眼神闪烁了一下,又继续滔滔不绝。
许舟心中雪亮。这三个连环试探已经让狐狸露出了尾巴——寻常镖师怎会对千里之外的金陵建筑细节如此熟悉?
甚至连青铜像的细节都记得清清楚楚。镖师走南闯北是为了讨生活,谁会特意记住这些文人雅士才在意的细节?
这俩镖师绝对有问题。
十个镖师里九个半是文盲,剩下半个估计连“秦淮”俩字都不认识,偏这阿二一张嘴就是头头是道。
他摸了摸鼻子,感觉自己像在玩狼人杀。
阿二虎口的茧子生得蹊跷,哪像走镖磨出来的?分明是常年扣弓弦的老茧。更离谱的是读心术在这货身上完全失效,往常凡人念头跟走马灯似的,偏这阿二脑子里跟被格式化了似的,干净得能当镜子照。
而且面对自己三番两次试探,对方还能面不改色,这心理素质简直比他当年考高数还稳。
他佯装没发现异常,轻叹着摇头:“古人云尽信书不如无书,今日算是明白了。若不是亲自走这一遭,还不知书里记了多少错漏。”
说罢笑吟吟地拱手:“多谢二位拨冗指点,倒是我着相了。”
思索间,车队已在平阴津驿站吱呀停下。
虞镖头跟个大喇叭似的,夕阳里挥着胳膊喊:“都麻溜的!车驾全赶后院去,轮班整两口热乎饭,今晚睡柴房牛棚,给东家把东西看严实了!”
阿二转头冲许舟笑出一口白牙:“公子,咱哥俩得去忙活了,您要还想唠嗑,等咱忙完随时奉陪。”
许舟拱了拱手:“有劳二位了。”
等阿二和三儿猫进后院,三儿挠着后脑勺小声嘀咕:“哥,你不说官贵没好人吗?我瞅这公子挺上道啊。”
阿二眼神一沉,跟看傻子似的瞥他一眼:“没事就爱刨根问底的人,能是来唠家常的?指不定咱哪旮旯露马脚了。”
三儿压低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