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裳:“……”
小唐说:“大人说了,苏娘子什么都不用准备,人上车即可。大人说他不便下车,免得被有心人看到,还请苏娘子上车。”
小玉吃惊得嘴巴能吞下一枚鸡蛋:“姑娘,去哪儿?去县城?”
苏裳摇头:“不是,不去县城。”
她心乱如麻,昨日下的决心再次崩塌。她仿佛看到漫天遍野的小菊花在向她招手,呼唤她过去品尝正宗的菊花茶。
小唐再次拱手:“姑娘,还请快些。大人在等。”
苏裳还在犹豫,马车帘子动了动,沈怀成掀开车帘,笑吟吟地看着她:“快些上来,要不然要赶不上陈劲儿子的满月酒。”
等苏裳回过神来,人已经在马车上了。
她一着急:“小玉呢?”
沈怀成淡淡说道:“路途遥远,她又年轻,如何经得住颠簸?家里活儿又多,还得照顾铜锁那个顽童,我叫她留在家里。你自然有我照顾,无需担心。”
苏裳:“……”
谁让他照顾了?
不少农人在平整田地,洪灾过去,淹死的玉米和棉花都要拔掉,重新播种秋季农作物,还得抓紧时间种些白菜萝卜之类的蔬菜,等入冬后窖藏。否则入了冬,菜比粮食还要贵,那时候老百姓什么菜都买不起。
有老者扛着锄头,边走边唱:“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凿井为饮,耕田而食。帝力与我何有哉?”
他嗓音沧桑,然而力气很足,唱得字正腔圆,回味悠长。
这是一首流传了上千年的《击壤歌》,意思是说太阳升起来了,我们就去干活;太阳落山了,我们就回去歇息;渴了挖井取水喝,饿了耕田种粮食吃。而帝王和帝王的官员们,和我有什么关系,有什么益处呢?
苏裳不由瞥了瞥身边的“帝力”。
这位可是超级“帝力”。
沈怀成凝神静听这歌谣。那老者唱了一遍之后,接着哼唱第二遍,歌喉悠长绵延,沈怀成不禁跟着哼唱。他自从记事起就在书院念书,可谓起早摸黑,读书之余,还得习武练功,后来考中进士为官一路上升到阁老,日子虽然辉煌,然而繁忙,何曾有过这等悠闲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