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
沈烈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他本要斥责二人擅离职守,可看着他们瑟瑟发抖的模样,终究叹了口气,有人递来热粥,程不换接碗的手抖得几乎捧不住。
冯道捧着粥碗,声音发颤:“明府,梁王要的厚礼,卑职真的是拿不出呀,可梁王那边又催的紧…”说着,他抬起浮肿的眼皮:“横竖都要掉脑袋,所以我俩一商量,只能来找您求活路了。”
“唉…”
沈烈苦笑,
他也知道,筹集不到朱全忠所要的厚礼,保不齐真能丢了性命。
但这不重点,沈烈更关心所谓的“厚礼”是怎么回事?
朱全忠此番用兵由魏博供应军需,长芦这边只是负责沈烈的兵马用度,另外以朱全忠的身份,也没必要在这个时候收刮民财。
事实上,在诸多藩镇之中,宣武军治下百姓的日子还算好过,朱全忠推行“轻徭薄赋,奖励农耕”,让饱受战乱的百姓得以喘息。
宋代学者对朱全忠有过这样的公正评价,“薄其租赋,士虽苦战,民则乐输,二纪之间,俄成霸业。”
沈烈皱眉问道:“大王为何突然索要厚礼,欲做何用?”
“我们也不晓得,又哪里敢多问!”
对于沈烈的不解,冯道满脸愁容与委屈:“而且还让我等三日内筹齐,您也知晓,咱们库里早就空了,卑职又不能挨家挨户去抢夺…”
沈烈点头:“我明白你们的难处,也是我没有想周全,既如然如此,那就留在军中吧,我会修书向大王解释,免得牵连家人。”
他口中的“家人”,自然是指程不换的妻儿老小,见沈烈如此仁义,程不换闻言,感激涕零,不停地向沈烈执礼致谢。
不久,赵岩奉命接管军营,沈烈这才知晓“厚礼”的来龙去脉。
“沈烈!”赵岩语气倨傲,“大王命你即刻赶赴渔阳,与契丹和谈,可你的属官竟敢违抗王命,私自潜逃,已是死罪!你驭下无方,罪责难逃!”
赵岩此番前来接管驻跸台大营,身份自然是主帅,态度上少不了颐指气使,“除了你的本部兵马,本帅再调拨五千兵力给你壮胆,但你务必要与阿保机和谈妥当,使其退兵。”说着,他冷笑一声:“若谈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