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知远摇了摇头,瞳孔猛地收缩,旋即又燃起两点幽火:“我常听人说,男儿郎当立不世之功”
话语未尽,喉头突然哽住,少年别过脸去,脖颈青筋暴起如蜿蜒的蚯蚓:“我虽年少,却不想苟活,我的命值几粒米,我便换几粒,若是换不来,不如…不如…”尾音碎在颤抖的齿间,终究没能吐出“死去”二字。
“哈哈…”
沈烈大笑,随后转头吩咐道:“传令各营,未及束发者,编入背嵬队,专司掩埋尸首,转运伤兵,不得上阵。”说罢,又望向刘知远:“你以后跟在我身边吧,替我抬枪牵马,如果觉得这也是苟活,会耽误你创不世之功,可以拒绝。”
刘知远怎么可能拒绝,赶忙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不不,大郎愿意跟在将军身边,将军的大恩大德,大郎一定会以死相报。”
沈烈转头冲着夏鲁奇和陆道岩说道:“你们瞅瞅,动不动就以死相报,要是连他都要舍命,我的身边还有兄弟吗?你俩要么是战死,要么就是弃我而去。”
夏鲁奇觉得沈烈的话里有话,赶忙笑道:“这是他的心意,能得到你的赏识,他也该如此。可要说到我和道岩,没那么容易战死,更不可能弃你而去,除非是你打算舍弃兄弟们,逼我们离开。”
效节军从创立伊始,夏鲁奇就以副指挥使的身份实际掌控兵权,这是沈烈赋予他的权利,也是对他无条件的信任。
然而,这个信任能持续多久,以后若有变动,兵力再有扩充,会不会还有这样的信任,夏鲁奇并不确定,毕竟人心难测,别说同袍兄弟,就是亲弟兄也会反目相杀。
另外,他觉得沈烈真的变了好多。
从那个雪夜之后,最初认识的烈哥儿如同换了一个人,无论是性格还是外在举止都变了,尤其是眼神里时常透出那种摸不透的感觉,真的跟之前截然不同。
沈烈拍着夏鲁奇的胳臂,笑道:“与君世世为兄弟,更结来生未了因,我不会舍弃兄弟们,真要说逼你们离开,那也要等我真到了无立锥之地…”
话音未落,陆道岩抢过话:“没有立锥之地,我们就帮你打出安身之所,只要大家在一起,这天下总有我们可立足的地方。”
夏鲁奇也说道:“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