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洞开之时,沈烈看到城门外一队军骑的最前边立着一匹高头大马,一名身穿明光铠的中年军将端坐在马背上。
军将的年纪越有四旬左右,身形魁梧,肤色不白,方脸、粗眉虎目,宽鼻阔嘴、薄唇,三缕短须根根不乱,脸上明显带着怒意,看起来是等的不耐烦了。
“长芦县令沈烈,拜见将军。”
沈烈快走几步,堆起笑脸冲着符道昭拱手施礼,继而又笑着解释:“将军莫怪,适才探马回报,说李重霸已经领兵出宗城,正逼近清河县,然清河城内兵力不足,下官唯恐守城不利给将军添麻烦,所以正在调集城中青壮参与守城,故此才会有所耽搁,还请将军体谅。”
沈烈报出长芦县令这一官职。
其实,他身上的官职不少,例如左长直军步军虞候、厅子都都虞候、都团练捉守使、再加上自封的效节军都指挥使的头衔,这些名头若是放到后世,一张名片都写不完,可他偏偏只提一个七品县令的官职。
之所以如此做,沈烈不是为了放低姿态,而是隐晦地告诉符道昭一个事实。
老子是七品文职,这样一个小官都能拿下一座州城,你一个掌宣武军政的行军右司马,却像缩头乌龟一样躲在临清县里毫无作为。
如今让你白捡便宜不说,娘逑的还跑过来跟老子甩脸色,你算个锤子,就你是梁王的心腹,老子不是吗?跟谁耍脾气呢!
沈烈心里是这样想,嘴上却不能这样说,脸上更不能表现出一丝一毫,必须谦逊得像孙子一样,让符道昭挑不出毛病。
符道昭活了这么大岁数,又在官场浸淫这么多年,岂能听不出沈烈的话外音。
然而,但烈的这番话确实挑不出毛病,另外他听说过沈烈,知晓梁王挺器重这个少年,所以即便憋了一肚子气,也不便当场发作。
“哼!”
符道昭从鼻孔里挤出一丝冷笑,催马向前,快要撞到沈烈时,轻勒马缰,吩咐道:“去府衙说事,前边带路。”
沈烈也不在意,笑着侧过身子,转头吩咐候在一旁的崔仲九:“烦劳崔县令引领右司马先行前往州府衙,我做一下守城安排就赶回去。”
叛军即将攻来,守城是头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