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不知道自己走了多少天,因为没有日头,他算不出时间,也辩不清方向。
他不怕苦不怕累,可他怕安静,安静下来,他会想娘亲,想陌歌。
你能想像那情景吗?
不知道时辰,不见阳光,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天大地大,只剩了他一个,那种茫然无助的滋味,他日覆一日在品尝。
有时,他会产生错觉,好像茫茫雾气中,有人朝他走来,他欣喜的奔过去,却什么都没有。
有时,好像听到有人在叫他,像娘亲的声音,也像陌歌的声音,他们在叫他回去。可那声音虚无飘缈,他辩得头都疼了,也辩不清声音传来的方向。
有段时间,他暴躁如雷,想毁灭这冰冷的世界,可如他这般幼小,能做什么呢?
还有段时间,他自暴自弃,躺在雪地里一动不动,想着不如就这般死去,早死早投胎,再股去娘亲的肚子里,做她的孩子。
他又想,自己没回去,娘亲和陌歌一定会来找他的,自己乖乖在这里等,他们一定会来……
该想的都想的,该念的都念了,到头来,还是只有他一个。
他开始怨恨娘亲,怨恨陌歌,恨他们为何不来找自己,为何要把他丢在这里……
他像野兽一般咆哮,他用头去撞冰山,可除了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什么都得不到。
奇怪的是,他不吃不喝,居然也没有饿死。他受了伤,不用擦药,慢慢也就好了。他像个活死人,不需要吃东西,不需要睡觉,也不会生病。
他每天睁着眼睛,坐在地上一动不动,看着这个没有任何变化的冰雪世界,而他,也终究成了这个世界的一员。
宸渊慢慢的讲,南宫离默默的流泪。
“别说了,”她终于泣不成声,“别再说了……”
宸渊抬起她的下巴,轻轻揩去她的泪水,笑了笑,“这就受不了了?已经讲到这里了,便听完吧。”
日覆一日,年覆一年,不管外头的光阴如何变化,这片冰天雪地一如小宸渊刚来时的模样。
变化的只有小宸渊,他头上肉肉的犄角分出了叉,脚长长了,身上慢慢覆上了鳞片,嘴上长出了长须,眼睛往外鼓,嘴巴也变大了。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