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吃得很凶,干瘦的小脸都埋进了包子里,肉汁沾在嘴边,又被她飞快的舔了个干净。
陈浅浅看着她,总感觉看见了以前的大丫她们。
她才过来的时候,几个侄女也是干瘦干瘦的,连吃个甜泡都不敢,生怕被骂。如今被她好吃好喝的养了这么久,脸上总算多出了些婴儿肥。
但这个女孩不会有这样的运气,从她孤身一人在街道上游荡就能看出这一点。
一个包子很快被吃完,陈浅浅又把另一个包子递了过去,“吃慢点,这里没人会跟你抢。”
小女孩接过包子,又是跟刚才一样的吃法。听到这话,才从包子里露出脸来,有些怯怯的道,“小姐谢谢你你人这么好,以后一定有了不得的福报。”
这是她从那些乞丐嘴里学来的话术,如今还是第一次用上。
看她这样,陈浅浅心里更不好受了。她问,“你是从哪里来的?”
“从、从戸哩县来的。”
大概是没那么饿了,小女孩吃包子的速度也慢了下来。不像先前一样对陈浅浅还有些提防,基本是她问什么就答什么。
事实果然跟陈浅浅想得无二。
不仅是小女孩,街道上那些流民都是从北方的县跑来的,接近南方的村县还好,靠北方的,是真真正正颗粒无收。
按理说就算再旱,只顾着那一亩地的话,多多少少还是能收到些粮食的,奈何北方不仅闹旱,还闹了蝗灾!仅剩的那点粮食全被蝗虫给吃了。
所以,即使官府减免了赋税,颗粒无收的农民还是拿不出粮食,这才成了流民。
陈浅浅恍然,历史上的蝗灾的确会伴随着旱灾出现,只是之前她压根没想到这一茬。
“我知道了。”她有些复杂的道,“你现在有地方去吗?”
小女孩小心翼翼的道,“我待在另一条街的破庙里。”
那个地方陈浅浅知道,以往镇上的乞丐都待在那里。沉默了一会,她道,“之后你要是饿得受不了了,就去南街。那有一家凉面铺子,让你吃顿面还是可以的。”
虽然她也不忍心看着这样一个小女孩聚在乞丐堆,但她能力有限,不可能将人带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