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的指节发白,蟒纹团领衫下早已洇出深色汗渍,却浑然不觉地在廊下踱步,靴底叩击青砖的声响惊飞了檐下筑巢的燕子。
马皇后手持湘妃竹扇半阖着眼,扇面却停在半空忘了摇动。
豆大的汗珠顺着她鬓角滑落,在珍珠耳坠上凝成晶莹的水珠。
徐妙云跪坐在青石阶上,素绢绞着铜盆里的帕子,蒸腾的水雾模糊了她苍白的脸色——盆中血水已经换了三遭,屋内传来的闷哼声却愈发虚弱。
&34;父皇歇一歇吧。&34;安庆公主伸手想扶朱元璋,却被他甩开衣袖。这位平日威严赫赫的帝王此刻像头困兽,猛地踢翻脚边的青瓷花盆,陶片迸溅的脆响惊得众人屏息。
福伯带着二十余名仆役垂手贴墙而立,粗布麻衣早被汗水浸透,老管家喉结滚动着咽下唾沫,掌心的如意纹汗巾被攥得变了形。
朱元璋抬手抹了把额头的汗,蟒袍下摆早被汗水浸透,贴在腿上极不舒服。可此刻他哪顾得上这些,在产房外来回踱步,靴底与砖石碰撞的声音,惊得廊下的鹦鹉扑棱着翅膀乱啼。
朱元璋闻听安庆公主说的话,微微点了点头,眼角的皱纹里都写满担忧。他转身走到马皇后身边,粗糙的大手轻轻握住她的手,声音放得极柔:&34;妹子,不要太担心了,敏敏自幼习武,身子骨很好的,这次生产一定会安然无恙!&34;
马皇后抬起头,望着丈夫坚定的眼神,心里的焦虑稍稍缓解,勉强露出一抹微笑。
徐妙云站在一旁,手中的团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摇着,目光不时望向紧闭的房门。
福伯带着一众下人,屏气凝神地候在远处,连粗气都不敢喘。整个庭院静得可怕,唯有院角的蝉鸣,一声接一声,扰得人心烦意乱。
也不知过了多久,产房内突然传来两道嘹亮的啼哭,划破了凝滞的空气。众人紧绷的神经瞬间松懈,朱元璋三步并作两步冲到门前。
产婆抱着两个裹在大红襁褓里的婴儿走了出来,脸上洋溢着喜色:&34;恭喜陛下,恭喜娘娘,王妃生了一对龙凤胎!&34;
朱元璋急忙接过男婴,襁褓里的孩子皱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