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爷向来有恩必报,有仇也从来不过夜,来了这里也一样。深吸一口气,摸索着从另一只鞋里拿出那个剃须刀刀片夹在手指缝里。
深夜,监室里传来此起彼伏的鼾声,所有的人都已经熟睡,旁边的二癞子时不时地说几句梦话。
齐猛轻轻地站在地上,将刀片捏在手里,看着刀疤脸因为咽唾沫活动了几下的喉结。深吸一口气,手从刀疤脸的脖子左边快速移动到右边。
刀疤脸“啊”一声,一下子坐了起来捂着脖子,嘴里发出“嗬嗬…咯…”的气流声,双腿蹬了几下又倒在床上。
齐猛的动作干净利落,胳膊一收回马上就躺回自己的铺位,快速将刀片藏回到鞋底。
上铺的刀疤脸彻底没有了动静,齐猛没再理会,闭上眼睛,脱光衣服躺在沾有粪便的被子上,将自己的伤口暴露在外面。
天刚蒙蒙亮,马六一睁眼看斜对面的齐猛赤裸着上身,仰面躺在沾满大便的被子上,一只手捂着肋部,还在呼呼大睡。
腰部被自己用牙刷柄扎出的伤口,血已经凝固,变成一个暗红色的伤疤,冷冷一笑。
心想,先休息几天,等你的伤好了,老子再好好给你上一课。只要你不给老子磕头认罪,不给哥几个上供,这事就没完。
心里正得意着,突然发现齐猛床头的地上有一摊血迹,显然不是齐猛的。
马六抬头一看,这才发现刀疤脸双手捂着脖子,仰躺在床铺上,脖子歪成一个诡异的角度。
喉咙似乎被割开一道深口子,血已经不流了。眼睛还睁着,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像是到死都没想明白,自己怎么就这么没了。
马六倒吸一口凉气,喉咙有些发紧,挤出一声沙哑的声音:
“操!八爷死了!”
监舍里其他人被他的喊声惊醒,揉揉惺忪的眼睛,纷纷探头往这边看。
“咋了?”
有人被吵醒,有些不高兴地嘟囔了一句。
马六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后背渗出一层冷汗。又重复了一句:
“八爷死了!”
监舍里的人一下子都从床上下来,围着齐猛和刀疤脸的床铺看着这一上一下两个人。
监舍里一片死寂,过了十几秒,有人低声骂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