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了看,那建筑更显奢华。
门楣上雕刻着精美的葡萄藤纹样,彩色玻璃窗在夕阳下折射出斑斓的光。
胡斌杰战战兢兢地踩上大理石台阶,发现连门把手都是鎏金的,上面刻着繁复的缠枝莲纹。
门开处,方文浩正倚在玄关的柚木雕花屏风旁抽烟。
见他们来了,方文浩随手把烟头按灭在一个看起来像是古董的掐丝珐琅烟灰缸里。
“来了?”方文浩朝里头撇了下脑袋,“你师父在客厅。”
胡斌杰的脚在门槛上蹭了又蹭,生怕自己的解放鞋弄脏了那能照出人影的拼花地板。
进了门,他更是惊得说不出话来——
挑高近四米的客厅挂着水晶吊灯,真皮沙发围着一整张黄花梨木茶几,墙上挂着幅徐悲鸿的《奔马图》。
最夸张的是西侧整面墙的书柜,玻璃柜门里摆满烫金书脊的精装书,有些还是外文的。
谭飞正在翻开一份报纸,抬头看来,见胡斌杰盯着那幅《奔马图》,谭飞道:“那画是复制品。”
方文浩从后面过来,在胡斌杰的肩膀上拍了拍:“走,进去坐!”
胡斌杰局促地在谭飞身边坐下,屁股堪堪挨着沙发边沿,眼睛却控制不住地到处乱瞟。
茶几上摆着个白玉雕的烟盒,旁边是镀金的打火机;墙角立着台德国产的落地钟,钟摆金光闪闪;连茶几上的果盘都是描金边的景德镇瓷器,里头堆着他叫不上名的进口水果。
谭飞道:“他说咱们住在招待所不方便,这屋子空着也是空着,就给我们。”
说完发现胡斌杰整个人在那不自在,谭飞压低声儿:“干啥呢,你不是老觉得我们九湾村是乡下,我们是乡巴佬?”
“不不,金团铺也是乡下啊!!”胡斌杰忙道。
老胡倒了杯茶走来,推给胡斌杰:“你小子之前跟在你师父身旁老是耀武扬威的,怎么现在怂成了这样?”
胡斌杰接过茶杯,发现连杯子都是薄如蝉翼的骨瓷,吓得他差点脱手。
摸到杯底,发现下面还印着”1927·上海”的字样,茶水在杯中泛着琥珀色的光。
“这玩意儿很值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