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月顾氏因少缴三十船粮,竟被吴侯夺去了盐铁专卖之权。这实在是有些过分了。”
陆绩在一旁突然轻笑出声,他手中的铜钱在案上迅速排列成一个卦象。孙权定睛一看,只见那是一个“坎下兑上”的困卦。
“孙伯符活不过今年霜降。”
陆绩的声音在祠堂中回荡,他那苍白的指尖点着案上的钱纹,仿佛在宣判着孙策的命运。
孙权的瞳孔骤然收缩,他的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惧。
他想起了三天前兄长孙策在军议上的暴怒——当时周瑜提议削减世家的私兵,孙策的古锭刀猛地一挥,将案几劈成了两半,木屑四溅,有几片甚至飞到了孙策的脸颊上,划出了一道血痕。
“仲谋公子。”
朱桓突然倾身向前,他腰间的印绶如同山岳一般,沉甸甸地压在地图上的秣陵城位置。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蕴含着某种深意。
“若孙策暴毙,我等当奉谁为主?”
烛火在他的眼中跳跃,投下了摇曳的阴影,使得他的面容显得有些阴晴不定。
祠堂外,传来了更漏的声音,那是时间流逝的象征。孙权的手不自觉地摸到了袖中,那里藏着一块冰冷的玉印。
这是去年他二十岁举行冠礼时,周瑜赠送给他的“怀瑜握瑾”私印。此刻,印钮上的螭龙纹正硌着他的掌心,带来一种异样的触感,仿佛是某种无声的警告。
孙权沉默了片刻,终于开口说道。
“霜降前会有一场秋猎。”
他的手指缓缓划过地图上的牛渚矶,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听闻山越新得了一批淬毒箭。”
第二日清晨,周瑜正在掀开药炉的盖子。一股淡淡的苦杏仁味扑鼻而来,他的眉头微微一皱,但瞬间便恢复了平静。
他不动声色地将药汤倒入袖中的暗囊里,然后转身对侍从微笑着吩咐道。
“主公最厌恶药味,去取些蜜饯来。”
窗外,孙权站在宽阔的校场上,他身着一袭黑色锦袍,身姿挺拔如松,正全神贯注地检阅着新到的山越降卒。
这些降卒们个个身材精悍,肌肉线条分明,他们腰间悬挂着特制的短弩,箭簇在阳光的映照下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