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道夫 77号,您有新的净化指令。\"
机械女声从天花板的嵌入式音箱渗出,带着电流杂音。我捏碎手中的神经调节胶囊,苦味在舌尖炸开的同时,视网膜投影自动接入系统地图。第 47区中央公园的人工湖边,有团模糊的灰雾正在吞噬游客的电子宠物,那些本该闪烁着荧光的机械生命体,此刻正像融化的果冻般坍缩成数据乱码。
穿过消毒通道时,防护服表面的纳米机器人突然集体失序,在面罩上拼出\"救救我们\"的血红色警告。这是三天内的第七次系统误报,自从三个月前妻子在第 47区失踪,我的净化服就像被植入了某种病毒,总能捕捉到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异常信号。
中央公园的草坪泛着不自然的荧光绿,全息投影的樱花树正在下着二进制雨。湖边聚集着十几个穿戴整齐的市民,他们的眼球表面覆盖着最新款的视网膜投影装置,本该显示着实时新闻的瞳孔里,此刻却倒映着同一幅画面:灰雾中伸出的人类手掌,皮肤下流动着类似数据流的蓝光。
\"让开,净化程序启动。\"我抽出腰间的相位扰乱器,银色枪管在阳光下折射出扭曲的彩虹。市民们机械地转头,他们的表情管理芯片显然出现了故障,每个人的嘴角都以 120度角上扬,像是被钉在脸上的塑料笑脸。
扰乱器的光束击中灰雾的瞬间,我听见了不属于电子合成的惨叫声。那是人类的声音,带着真实的痛苦与恐惧,像根生锈的细针扎进我后颈的生物芯片。灰雾消散的地方,湖水中漂着半张泛黄的纸,上面用褪色的蓝笔写着:「不要相信净化系统,你妻子的意识还困在数据层」。
纸页在接触水面的刹那汽化,却在我的视网膜投影上留下了永不消失的残像。这是乌托邦纪元 2077年,所有纸质媒介早在三十年前就被列为违禁品,而现在,这张违背物理法则的纸片,却像颗炸弹般在我精心构建的现实认知上炸开裂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