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在曼谷郊区的度假庄园之一,静卧于一片广袤的森林绿地之中,环抱着一汪静谧的野湖。
阿努在车里曾提及,这里是少爷名下的私人产业,安保森严,外人难以踏足半步。
黛羚向窗外望去,这里景色确实很漂亮,然而,她此刻并没有心情欣赏什么风景。
此刻她心中充满疑问,不明白昂威为何将她带到这里。
他那么宠爱吉赛尔,出殡这种场合都公然带在身边,又何必在私底下再为她营造一丝旧情难舍的假象呢……
又或许,这俩人吵架了,拿她当挡箭牌呢……
不过,纠结什么原因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如今,好像怎么她都无所谓了。
午后,工作人员为她安排了午餐,黛羚随意吃了几口,便匆匆回到了酒店的套房,迫不及待地冲洗身上的晦气。
毕竟,为仇人出殡,已经是她极限的忍耐,要是再沾染上一点不洁,她宁可一死了之。
刚才在丹帕埋葬的那座山上,她趁旁人不注意,狠狠吐了两口口水。
……
面对那般阵仗,她的确做不出更过分的事,吐口水已是她最后的倔强。
整整一个下午,她在山庄里喝茶发呆,雨后的阳光穿透浮动的云层,轻柔地洒在她的身上,投下一片温柔的微光。
她的肌肤苍白,青紫交错,遍布擦伤,像一张被揉皱又摊开的纸。
已是九月,秋意悄然渗入风中,带来一丝清冷。
泰国虽四季不分,但不知为何,她似乎已然习惯了香港的天气,身体仿佛有个雷达,总能精准地捕捉到空气里独属于这个季节的味道。
不知不觉,她来泰国也已经一年有余。
黛羚望着远处的低空掠过的一只飞鸟,脑子里如走马灯一般,一张张面孔交错浮现。
有利马,有孟季惟,还有吉赛尔……
但最终还是定格在了阮妮拉和查弄的身上,这是她现在唯一的线索。
两天后便是开学,这对她来说,本应是一个重获自由的契机。
然而,在这特殊的时期,她好像也不大可能如愿以偿了。
一整天,她的思绪像一张缠结的蜘蛛网,怎么理都理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