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瓣落在绣绷上,艾米低头的瞬间,发间银铃轻响。
这是班杰明用西洋怀表零件为她改制的发饰,此刻却撞碎在月光里——指尖涌出的血珠,恰好滴在未绣完的桃花蕊上。
"小心。"班杰明按住她的指腹,温热的掌心裹着常年握剑的薄茧。
这个总在黎明前偷偷练习击剑的男人,此刻呼吸忽然急促——他摸到了银镯内侧的刻痕。
(班杰明浑身一震——那行小篆分明是「永和公主」。)
月光突然变得刺骨。
班杰明的匕首"当啷"坠地,刀鞘上的西洋蔷薇纹与银镯的缠枝莲纹在青砖上投下交错的影。
三年前出使西域的血色记忆突然翻涌:商队姑娘被掳走时,腕间银镯刻着的正是这个名字。
"永和皇兄最疼爱的妹妹"他的拇指摩挲着那些凹陷的笔画,仿佛触到了皇室秘档里记载的诅咒——每代永和公主降生时,桃林都会下三天血雨。
(艾米摇头落泪:"我被山民救起时只有五岁,银镯是唯一信物。")
她扯开衣领的动作惊飞了梁上燕子。褪色粗布衣裳下,肩头的桃花胎记在烛火中流转妖异的红。
那不是普通的胎记,是用西域秘药混合桃花汁纹成的刺青,班杰明在皇宫典籍里见过:每当皇室血脉遭遇生死劫,灼灼纹就会浮现如血。
"那年桃林发洪水,王老汉在溪边捡到我"艾米的指尖抚过胎记,花瓣脉络突然渗出细血,"他们说这是被山神诅咒的印记,所以我总戴着面纱"
(院外传来马蹄声,傅恒副将叩响柴门:"爵爷,皇上急召。")
班杰明的匕首突然抵住艾米咽喉,又在触及肌肤的刹那颤抖着垂下。
他看见少女眼底映着自己的倒影——那个曾在桃林画下三百幅速写的骑士,此刻瞳孔里燃烧着比战火更可怕的东西:皇室秘辛。
"跟我回京。"他的声音像生锈的齿轮,"你知道得太多了。"艾米却将染血的速写本塞进他掌心,泛黄的纸页间飘落一片桃瓣——正是三年前他为她别在鬓间的那片。
"每片花瓣都是桃林的眼睛。"
她转身推开吱呀作响的木窗,月光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