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已经反应到了极点,还是在潜伏爪牙、蓄势待发。
只有任平生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只有任平生才知道这一刻是种什么样的滋味。
这种滋味,首先是胀。一阵大过一阵的胀,不一会儿就胀得快要裂开。胀的任平生额头上不仅冷汗如雨,还有青筋暴起。
然后是被压迫,泰山压顶般的压迫。只不过这个顶并不是指任平生的头,而是指任平生的脑海。
脑海一被压迫,心头也跟着被压迫。但任平生的“意”却没有散。
方才还自知不是天涯沦落人对手,一直在走偏锋的任平生,竟然在这个时候咬起了牙、切起了齿,竟然做出了一副要硬抗天涯沦落人的架势。
其实,任平生从始至终都没有想过要硬抗天涯沦落人。他的“意”之所以没有散,只不过是因为他产生了一种错觉。
一种散了“意”,便会被脑海中的压迫感活活压死的错觉。
产生错觉的任平生,脸色惨白,目光空洞,只过了两个眨眼的时间,喉结便开始不由自主的滑动。
鲜红的血,如同一口来不及咽下的酒。不停的从他紧咬的齿间溢出。
又过了两个眨眼的时间,任平生系着披风的身躯不住的晃了晃,鼻腔也溢出血来。
任平生的七窍,已有两窍开始流血,但他却还是没有收手…
天涯沦落人忽的叹了口气。
抬手一挥,被重重“意”刀包裹着的气机,顿时轰的一声炸裂开来。
炸裂之声,惊天动地。
千万柄绯红色的“意”刀,在一瞬间断裂崩碎。好像在一瞬间飞满天的春花。
强大到足以摧山的气机,铺天盖地的席卷着雨夜。
任平生被震飞了,也被震醒了。
他彻底变成了一片失去控制的风中残叶,不但在往后退,也在往下坠。
他知道,他的“意”刀,已经被破了。破的很干脆。
他并不觉得奇怪。
从一开始,他就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他所做的,无非是想让这样的结果来的晚一些而已,谁让他答应了腹黑成性的清都山水郎呢?
他只觉得有些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