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卒看不到的黑暗中,一些黑影从四面向距离营栅五十到一百步的地方汇集,又分散成若干伍,悄悄向前移动,当巡卒过来时立即停步静伏。
巡卒走过的后方,一个个军伍继续快速向前移动,踏过只有残剩浅水的沟壕,每人都从背上放下了什么堆在营栅下,然后又迅疾后退,隐入夜色。
寅初。
正是夜晚人最为困乏的时候,也是黎明前的黑暗时刻。
西影所在的山头上,亮起了一支火把。
在黑沉沉的山谷中,这支火把非常显眼,就连昏昏欲睡、只凭本能迈动脚步的那一两二十五个楚军巡卒都因此从半梦中惊醒。
“两司马,那边山上有人。”
“喊什么喊,我又不瞎。”两司马嘟嘟囔囔,抬头努力睁大眼睛向火把方向看去:“会不会是猎人?”
“可能吧,不过这么深的夜,猎人为何此刻突然出现在这里?”
“也许他下的套子刚刚有动静,逮到了什么,所以点起火把准备去看看?”
巡卒们都停下了脚步,一面向山上看去,一面七嘴八舌的猜测起来。
山头火把完全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使他们浑然没有注意到一些单独的黑影再次从夜色中窜出冲到营栅下,打开手中的小竹筒使劲一吹,一股火苗冒出随即被凑到一只火把上,点燃的火把立即被丢到堆在营栅下堆在那里的……柴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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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咱们的胡亥命人在延安捞漂在水里的石油开始,胡亥喜好的火攻法就连山地曲都掌握了。三百轻卒被斥侯探知正撑着舟筏向这条路而来时,根据其速度判断,西影觉得他们极有可能会在这个旧营地宿营,于是就命军卒收集山中的枯枝,每人一捆,准备烧营。
要说凭着山地曲特种部队般的训练和单兵作战能力,四百五十人对三百无甲轻卒,是没有任何悬念的屠杀。但西影既要尽力降低己方伤损,又要一个不留的全歼敌人,那点燃营栅就是个理想的方法,迫使楚卒只能从营门方向冲出来,或推倒未燃的营栅逃出。这一来,就很便于山地曲使用擅长的弓箭在四五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