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嬷嬷,去岁庄子上短的三成收成,经你手采买的绸缎每匹贵了二两银子,厨房的燕窝分量也对不上……”
她每说一句,李嬷嬷的脸色就白一分:“你这样的人原本是该乱棍打死,丢到义庄去的。”
宣王闻言猛地站起身,玄色蟒纹常服在烛火下泛着冷光:“好大的胆子!”
“王爷饶命!”
李嬷嬷拼命磕头,额角很快见了血:“这都是郑嬷嬷让老奴……”
“住口!”
白芷柔走了进来,厉声打断李嬷嬷的话,指尖死死掐进掌心。
她强撑着端庄的笑容转向宣王:“王爷,这些刁奴胡言乱语。”
“王妃。”
玉婉清忽然轻声打断,从袖中取出一本册子:“这是妾身这些日子整理的账目纰漏,每一笔都标明了经手人。”
她意有所指地看了眼面如土色的郑嬷嬷:“其中不少……都与王妃院里的用度重叠呢。”
宣王接过账册越看脸色越沉,突然将册子重重摔在案上:“即日起,这些刁奴全部发往庄子上做苦役!”
他冷冷扫过白芷柔瞬间惨白的脸:“至于郑嬷嬷……杖三十,赶出王府!”
玉婉清看着面如死灰的郑嬷嬷被拖下去,唇角几不可见地弯了弯。
她转身对宣王福身:“王爷仁厚,其实庄子上缺人照看,让她们去养老也算物尽其用。”
到了庄子里,还有更加磋磨人的事情在等着他们。
当夜,十余辆青布马车悄无声息地从王府后门驶出,而新上任的嬷嬷婆子们正带着下人们重新清点库房。
……
玉婉清的卧房里,鎏金香炉吐着袅袅青烟。
郭锐躬身将几个锦盒呈上案几,盒盖一开,金镯子、夜明珠项链、珍珠发簪和珠花一样不少地躺在丝绒衬布上,在烛光下流转着温润的光泽。
“王爷,这些东西都从当铺拿回来了。”
玉婉清指尖轻轻抚过珍珠发簪上那枚浑圆的东珠,唇角微扬。
正想着,门外传来沉稳的脚步声。
两个抬着红木箱子的侍卫走了进来,箱子落地时发出沉闷的声响,震得案几上的茶盏轻轻晃动。
宣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