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他的仗义解囊,倒也没了那些污言秽语,骂他怪物。
他转过头,看向她:“你见过迁徙的龟吗?”
阿玉不回答,他便自顾自的说下去:“族群迁徙,总有有一只小东西舍身,探究一条安全的道路,五岁那年,村子被河水淹了,乡亲认为,是我的怪异,引来了众神发怒,遂要将我溺死,以平息天神的怒意。”
前朝留下的沉疴在楚国尤为明显,加之楚帝奉行中庸之道,墨守成规,心思都扑在了礼教之上。
“我蜷缩在猪笼中,看着那曾经恨不得我死的父亲挡在乡亲面前,一遍遍重复着,他的儿子不是怪物,他将头磕破,甘愿将全身家当送给他们做补偿,只求,尔等放过我。”
曾经他以为,父亲恨透了他,恨他杀了他穷尽家财娶到的女人。
即便对他好,那糖葫芦上总有一层泥。
那一刻,他看不懂这个父亲。
茫然死寂的眸子重重定格瘦弱背影。
心脏破了一个口子,冒出点点绿色。
“后来啊,我还是沉了江,他们不知道的是,从前饿得狠了,我会下河抓鱼充饥,无师自通,会了水。”
江水滔滔,汹涌澎湃,他几经周转,捡回一条命。
一番思索,他还是回了村子,趁着夜色,惊醒满身是血的父亲,父子俩生死重逢,相顾无言,父亲找出家中所有银两,要他走,走的越远越好,再不要回来。
“你就是你个灾星,快滚,你克死了你母亲,还想克死老子是不是,走——”
宋佳成至今记得,父亲满脸血污,瞪着他,双目赤红,咆哮着要他滚。
他嘴角噙着笑,似是在说旁人的故事,故事讲完,宋佳成转头看向阿玉,一字一顿,纠正她:“祖母说,我不是怪物,阿玉,不是。”
他眼中似有不解:“当初,我不愿娶你,你身后家族层层施压,如今你如了愿,为何不满?”
宋佳成皱了皱眉头,自嘲一笑,他与她说这个做甚,他如今是青州太守,青州是仅次于楚都繁华的地方,他前途不可限量。
即便前途不可限量,他依旧执着解释着,他不是怪物。
宋佳成沉沉看着阿玉,默默站起身,往外走,阿玉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