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体的甲板,150多名士兵正严阵以待,81式步枪的刺刀在探照灯下排成寒光闪烁的栅栏,登船悬梯口由80名士兵组成人墙,防暴盾交错如钢铁花瓣,每次开合只允许十名难民通过。
这是用人体堆出的精密闸口,每十秒吞吐一次生存的可能。
四挺89式重机枪架设在悬梯上方的平台,弹链箱堆成齐腰高的壁垒,箱盖上\"军用物资\"的红漆尚未干透,。
三小时前的纵火案在码头上烙下焦黑的印记,栈桥木质地板残留着燃烧灼穿的孔洞,海风掠过仍有火星明灭的残骸,掀起阵阵焦糊味。
为防止重演\"朝阳号\"的悲剧,后续抵港货轮大大加强了防守力量,以维持秩序,这样一来,可运载的难民数量又是大幅降低。
当第一具救生筏落入水中时,难民群中爆发海啸般的尖叫。
五个青壮年跳进刺骨的冰水,朝着筏子疯狂游去,他们的棉裤吸水后变得沉重如铅,却依然挥动着手臂。
仅穿着毛衣的陈慕容被人流推搡着撞向登船悬梯,怀里三岁的男孩把脸死死埋进她的围巾,小皮鞋无意识地踢打她的胯骨,她的右手抓住悬梯边缘的钢索,左手高高举起,掌心朝向持枪的士兵,仿佛这样就能托起即将崩塌的希望:“求求你!他才26斤!我抱着他一起上船!”
士兵的防暴盾横在胸前,盾面“武警”的反光字样在探照灯下晃花她的眼,枪管冰冷的金属质感擦过孩子的棉帽:“单人登船,儿童单独算。”
“求求你啊。”陈慕容双腿发软,突然跪下,膝盖砸在结冰的码头上,孩子被震得抬头,小脸冻得通红,睫毛上凝着的冰晶映出救生筏逐渐漂远的黑影。
一旦被货轮铁锚抛下的阴影吞噬,等待这对母子的将是双重绞肉机,感染者的尖啸已啃食到市中心最后一道街垒。
溃兵所筑的人墙,恐惧比感染者更甚。
这些溃兵,原是民兵、消防员与警察,前线的惨烈早已击溃他们的意志。
步枪本该对准幽绿的感染者荧光,此刻却平端指向同胞,枪托砸向老人的腰眼、孕妇的后背、孩子的棉帽,沉闷声响,恰似命运敲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