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对不起,苏先生,我不知道她是您的女儿。”
他笑了一下,说:“没有关系。”
我向来非常惧怕任劳任怨的“好人”,因为我知道没有人是真正的好人。任劳任怨的背后一定隐藏着更大的图谋。
也就是说,从我第一次跟苏先生见面,我就知道他并不打算放过我,因为他一句也没有怪我。
我跟他就着这件事聊了一会儿,主要是我把遇到的情况都说了一遍,他则默不做声地听着。
一直到我交代得差不多,他才谈了一口气,说:“给你造成困扰了,是我教子无方。”
我本想问对方是谁,一听这话,便知自己不必再问下去了。
我转而问:“苏先生有什么需要我来做的吗?”
“也没什么。”他说:“灵雨从小很少与人接触,不是长袖善舞的人,她也有些执拗,希望你可以理解。”
他的话翻译过来就是说,他不好直说,希望问不要再打她。
我说:“问我想您知道我的病。”
“的确有所了解。”他说:“如果有需要,我也可以介绍一些我相熟的医生。”
“在本专业内所有有名望的医生都看过了。”
他便不说话了,点了点头。
跟苏先生分别后,原本还有其他行程,我却不得不先换件衣服,因为我的衣服已经被冷汗浸透了。
我当然知道他不会杀我,而且他说话的语气称得上温柔平静,但他的压迫感的确比老头儿要强出了太多。一想到这样的爸爸居然能够养出小萝莉那样又蠢又实在的女儿,我就有点同情他。
最初决定对小萝莉好一点,完全是因为各方压力。事实上那时我已经在计划离婚,因为她已经没有用处,而她在我身边就显得十分尴尬。不过因为老头儿等人都觉得我在那种时候跟她离婚是始乱终弃的表现,因此这件事搁浅下来,反而给了我一个跟她好好相处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