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过去,坐到他旁边,他扭了一下头,说:“你来了。”
我没说是我爸爸让我来,而是说:“你怎么没告诉我你爷爷的病这么重?”
他叹了口气,神态更为落寞。
我问:“他什么时候才能转到普通病房?”
“近期内不会。”他顿了顿,说:“他是胃癌。”
我身子不由一震:“你以前不知道吗?”
他摇头:“医生要我考虑准备后事。”
我没来得及说话,他继续说:“我不知道。”
我问:“怎么会不知道呢?”听口气,病情已经无法控制了,可癌症的病程不会这么短。
“每次来时他都精神很好,对我说他身体很好。”他落寞地说:“我爸爸也不知道。”
我想这样问可能不太合适,但我忍不住:“你和他感情好么?”
“我是在他身边长大的,他教我钓鱼,教我下棋,教我赛艇,甚至教会我赛车。”他低声说:“我出事时,他整天都守在医院里。”
我感觉他快要哭了,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脸。
坦白说,我并不懂这种感情,虽然我爸爸就是一位绝症患者,但我在知道他的病时并没有如此痛苦的感觉。这或许是因为我其实并没有自己所想象的那么重感情,相反很冷漠,也或许是因为我从来没有被爱过,因此从骨子里就缺乏爱人的能力。
他没说话,但在我的手放下时便握住了我的手。
我正想说话,便觉得手指上一热,他的眼泪不断地滴落,滴到我的手指上。
我便没有说话,也没有出声安慰。我想他需要的大概只是痛快地哭一下,仅此而已。
我和孟简聪一起回去时,病房外依然只有孟简聪一家亲戚,看来别人都还没来得及赶来。孟简聪的爸爸似乎对他突然逃走的态度很不满,起先瞪了他一眼,又见他眼眶红红,态度便和善了些。
孟简聪的妈妈则来了,说:“你跑哪去了?爷爷刚刚醒了,说想见你。”
孟简聪忙说:“我这就进去。”
“等等吧,他又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