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钟尚未敲响,皇宫偏殿的暖阁里却已亮起了烛火。
橘黄色的烛光在雕花的窗棂上跳跃,映出朱武姬专注的侧影。
她握着狼毫的手稳稳悬在舆图之上,眼神锐利如鹰,
笔尖在幽国版图的几处重镇重重落下,墨痕缓缓渗进宣纸,
恰似她那逐渐铺展开来的复杂棋局。
案头堆着的密报足有尺许高,在这堆密报之上,
最显眼的便是那封用朱砂标着 “急” 字的密报,
正是昨夜锦衣厂卫匆匆送来的《百官动向录》。
每一个字,每一条信息,都仿佛是她手中棋局的一枚枚棋子,等待着她的调遣。
“公主,卯时三刻的早朝,该备辇了。”
贴身侍女轻轻掀开暖阁的棉帘,
一股热气裹挟着松烟墨香扑面而来,熏得她鼻尖微微发紧。
朱武姬头也不抬,心思仍在舆图之上
指尖缓缓划过舆图上 “安岩” 二字,声音沉稳地说道:
“让轿夫绕西华门走,顺道看看《女诫新解》的石刻进度。”
红绡恭敬地领命退下,在转身的瞬间,她瞥见案角压着半卷《商君书》,
书页间夹着的纸条上,“壹佰叁拾玖” 三个小字格外刺眼
那可是三个月来主动投靠长公主的官员数目,
这背后所代表的势力,已然不容小觑。
早朝的金銮殿内,气氛凝重而压抑。
御史中丞王弘正一脸严肃,双手高高捧着笏板,
正言辞激烈地弹劾《女铎报》“妖言惑众”。
他声音洪亮,在空旷的殿内回荡:
“陛下,那《女铎报》连载的《穆桂英挂帅》评话,
鼓吹女子跨马提刀,实乃有违祖制!
如此言论,若不加以制止,恐会扰乱民心,坏了我朝纲纪!”
朱武姬静静地垂眸望着丹墀下的青砖,心中暗自冷笑。
皇帝父亲神色平静,不咸不淡地问道:
“长公主怎么看?”
坐在左侧首座的朱方正微微挑眉,
脸上带着漫不经心的神色,一边理着袖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