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主任年纪虽然大了,但依旧耳聪目明,把他们的表情尽收眼底。她咳嗽了两声,用最严厉的声音说:
“你们如果还当我是个人,我活着一天,就不许去掺和那些糟乱事儿!”
“别说现在还没个正式文书了,就算有,就凭你们几瓣蒜,把地坐穿了能有什么用?”
“一个个的就只知道家长里短仨瓜俩枣那些破事儿,连新闻都不看!国家要建设、要发展,那就得高楼遍地起,不然拿什么赶英超美?凭你们这群连胡同口都看不见的夯货?”
不知道是谁小声嘀咕了一句:“那也不能抢咱的地啊……”
“人说要白占了吗?”老主任厉声喝问,“海省动迁,哪个没真金白银的给老户掏钱?真当我老糊涂了不知道你们在想什么?不就是想按闹分配,多往自己兜里揣票子?”
众人的心思被道破,这下彻底都不敢吭声了。
老主任的视线一一扫过他们,最终做了总结:“我把话放这儿,只要我还活一天,你们就不许去搞那乱七八糟的,就算真有一天要拆了,我这把老骨头去和那大老板谈,就是死她眼前,也不能让你们没住处!”
说完,老主任便疲惫的阖上眼,再不吭声。
她再怎么身体好,也是相对的。年纪摆在那儿,说了这么一堆话,她早就累了。
“老主任……”
“都滚蛋!别吵我睡觉!”
老主任用最后一点儿力气把人都吼走了。
直至屋内彻底安静下来,她才拧着眉头睁开眼睛,悠长的叹了口气。
“一群没脑子的……我要死了,没到奈何桥就得看见这帮傻子……”
……
榔头雄赳赳气昂昂的走出北京站,拎着个八成新的皮箱,瞧着熟悉的景象,很想感慨些什么。
毕竟他现在也算是昔日“同事”中混得最好的一个了。
不感慨一下对不起此情此景。
他在原地站了好半天,话在嘴边转了又转。
最后还是两个路人替他解了围:
“那人嘛呢?京城火车站丢了个雕塑,派他跟这儿顶两天?”
“别贫!人就不可能是腿抽筋了?”
“腿抽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