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前,他刚刚吐过一次,因为喝醉了。
与段珺喝酒时,他觉得自己千杯不醉。
可当他被扔进一堆酒场老油条中间后,他没撑过一个小时。
吐过之后清醒了许多,蒋宗默默喝着水,揉着突突跳着疼的额角,心中滋味万千。
这不是他第一次与父亲一道去应酬,但以往在沪市,谁敢灌他酒?
就算有人敬酒,他也可以心安理得的端着橙汁换人家一杯白酒。
因为他是蒋宗,因为他的父亲就坐在主位上。
他给了他肆意妄为的特权。
而那些特权,一分一毫都与他无关。
他只是会投胎。
仅此而已。
蒋宗一口喝完剩下的水,眼神更清澈了些,带着些蒋父都没见过的狠劲,说:“再来。”说着,他就要再回饭店去。
蒋父表情微僵,当即伸手把他拦下。
“咳,早都散了,谁与你喝?”蒋父扯着他的胳膊把他塞进车里。
蒋宗微抿着唇,倔着不肯服输。
蒋父上车阻了他的去路,关上车门立即示意司机开车,而后才说:“喝酒不是最要紧的事,要紧的是你记得他们都说过什么吗?”
蒋宗:“……一部分。”
前半段的谈话他的确都记得,但后半段……似乎就只剩下各式各样他从未听过的劝酒词。
蒋父轻轻一笑:“还得练。”
总有人会天真的以为只要在酒桌上把对方喝到位了,合同就到手了。实际上,再如何好酒贪杯的管理者,也不可能只因为一顿酒就确定一个重要的合作伙伴。
酒桌上,是旁敲侧击的试探,是抽丝剥茧的思考,是精准捕捉的每一个细小信息。
酒桌下,是权衡、是考察、是对比分析。
那一份在酒桌上看似随意签下的合同,背后是早已经过层层分析判断确定的意向。
只可惜有人只看到了推杯换盏。
蒋父给儿子摆了桌鸿门宴,把他从温室一脚踹到了荆棘地。
他看着难受得皱眉的蒋宗,低声对司机说:“再稳一些。”
车子开进杨家,刚巧遇到了要出门的林听。
“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