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又是连连摆手,一脸惊惶:“哎哎哎,高大人您这就又冤枉我了!那不是我揽权啊,您听我说,我真是路过、顺便、撞见、然后瞎想了这么一出!”
高蔚生皱着眉头盯着他,像是随时准备一拍桌子把他轰出去。
而孔乙己连忙挺直了腰,站得像个小鹌鹑似的,硬着头皮道:“那天我去府衙,是为了改调职的事儿……”
“我也正发愁呢,大乐坊的差事我打算撒手了,粮仓那边我压不住场子,您说我这人,也不是个能当正经差事的命。整天混吃等死……但我也也不能一直这样啊。”
“所以我寻思着,是不是该自己找点事干。”
“结果我刚进府衙,就听见您和玄大师在说……那什么,‘安西遗闻录’。”
听到这话,高蔚生眼神一动,没吭声。
而玄奘也停下了念经,睁开眼睛望着孔乙己。
似乎是有些好奇,这人能把这种事扯成什么理由。
然而,让玄奘都有些意外的是,孔乙己似乎没扯淡,而且出乎意料的诚恳。
只是压低了声音道:“我一听你们说,那是要给在安西守战、战死将士留笔录,说是谁、哪年出生、哪月牺牲、是个什么样的人、说了哪些话,干了哪些事……”
“我听着,就觉得……唉,您说,我这种人虽然混,但我也知道,有些事得有人去做。”
说到这里,孔乙己低下头。
语气突然变得认真起来:“我以前在大乐坊那边赖账,被侯爷罚去纪念碑那边刻字,刻了一个多月,我是真刻出了点感情来。”
“那些名字,那些事儿,我越刻越觉得不是冰冷的字,是一个个曾经活着的人,活生生的……他们的兄弟、他们的女人、他们的父母,可能都还在这安西,就指着咱们记住他们点什么。”
“所以那天我一听您说要编遗闻录,我也没多想,就说,要不我来干吧。”
他抬起头来,眼里竟然带了点认真和执拗:“我知道我身份低、名声差,但这事儿吧……它不光是差事,它是给安西立个魂。我在这地界混了十几年了,谁家出了人,我大致都知道,查起来也快。”
“您要觉得我不合适,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