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慢悠悠地道:“檀越似乎对贫僧颇为了解,又似有误解……贫僧倒是好奇,不知檀越是从哪得来的‘御弟圣僧’之说?”
李北玄张了张嘴,本能想接“我从《西游记》里看来的”,但话到舌尖及时刹住,转而斜倚门框,翻了个白眼,嘴上含混道:“有一老先生说的,写书的,姓吴,不太靠谱……”
“哦?莫非是个修史者?”
玄奘饶有兴味的问道。
“……如果构史也算史的话。”
李北玄尬笑,感觉再扯下去实在太丢人了,干脆一甩袖子:“不提也罢!”
于是玄奘也不追问。
只道:“众生皆有知见差异,若非有心误导,自无须自责。”
他顿了顿,又一脸诚恳地道:“贫僧虽非御弟,但此番西行,确有朝廷默许。归来之后,方得赦令通行各郡。此通关文牒,乃是礼部所补,非原始文书,尚请檀越勿怪。”
“谁怪你了。”
李北玄啃了口葡萄,随手一扔核,打着哈哈道,“我就是觉得你太没排面了。你说你走了一趟西天回来,也算是千辛万苦吧?结果一卷公文连皇上墨宝都沾不上,这叫什么事儿?”
“檀越此言,倒让贫僧惭愧。”
玄奘轻轻一笑,神情宁和:“世人求名,僧求真。排场于修行无益,佛理本在心中。只要能得梵本真经、传播佛法,即便沿路风沙裹足、无一人识我姓名,贫僧亦无怨言。”
李北玄咂咂嘴,心里不免又起了点佩服。
这和尚不但嘴巴子严谨,心也是真不跑偏。
要搁一般人,走了一趟西天归来,命都差点丢在半路,不求风光迎接,也得求个“国师”称号、铜像伫立,死后进祠堂的体面吧?
可这货倒好,一句无怨言说得轻描淡写。
玄奘坐回蒲团上,倒了杯清水漱口,继续讲起他这几年西行之事。
李北玄本打算敷衍两句走人,谁知刚听几句,竟真被吸引了进去。
“大师你说你当年从玉门关出去……是偷渡的?”
“确是如此。”
玄奘点点头,毫不避讳,“贫僧年少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