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步步走进来,将保温桶重重放在旁边的柜子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男人的眼神锐利如刀,紧紧锁着她。
“跑?”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山雨欲来的压迫感。
季晚的心脏猛地一缩,下意识后退了一步,脊背抵住了冰冷的墙壁。
无路可退。
迟温衍逼近,颀长的身影笼罩下来,带着强大的侵略性。
“季晚,你又要跑到哪里去?”
他的语气里掺杂着怒火与某种难以言喻的失望。
季晚咬紧下唇,倔强地别开脸,不敢看他那双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睛。
“告诉我。”迟温衍伸出手,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与自己对视。
他的指尖冰凉,力道却不容抗拒。
男人的声音冷硬,一字一顿,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
“要走可以,给我一个理由。”
理由?
季晚的睫毛颤抖着,像脆弱的蝶翼不堪重负,冰冷的墙壁透过薄薄的病号服,寒意渗入骨髓。
迟温衍的目光如同实质,紧紧攫住她,不容许丝毫逃避。
那双深邃的眼眸里翻涌着她看不懂的情绪,有怒火,有失望,还有一丝受伤?
她凭什么给他理由。
他们之间,本就是一笔糊涂账。
“看着我。”
迟温衍的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喙的命令。
他的手指微微用力,迫使她抬起头。
季晚被迫迎上他的视线,那里面风暴凝聚,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跳动,撞击着肋骨,发出沉闷的响声。
她能说什么?
说她害怕了?
说她不想要这个意外到来的孩子?
说她觉得他们之间隔着万水千山,隔着一个永远无法真正抹去的名字?
这些话,像尖锐的冰锥,堵在喉咙口,吐不出,咽不下。
迟温衍的耐心似乎在一点点耗尽。
他周身的气压越来越低,空气都仿佛变得粘稠。
“季晚。”
他又喊了她一声,这次带上了显而易见的警告。
再不开口,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