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小姐,你的身体怎么样了?”
“呵。”何晚晴轻轻笑了一声,那笑声里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你现在…是不是很得意?”
季晚呼吸一窒。
“我没有。”
“没有?”何晚晴的声音陡然拔高了几分,带着一丝尖锐,“如果不是你,我的孩子怎么会没?那是周家的孩子,是孩子父亲期盼了多久的孩子!”
她的声音里充满了悲痛与指责,每一个字都像针一样扎在季晚的心上。
“我,我不是故意的。”
季晚的声音干涩,辩解显得苍白无力。
“不是故意的?”
何晚晴的声音又低了下去,带着一种令人心碎的脆弱。
“可孩子就是没了,季晚,那是一条小生命啊,你让我以后怎么面对他?怎么面对自己?”
她没有歇斯底里地哭喊,只是用这种近乎哀求的语气,不断地重复着失去孩子的痛苦。
这种无声的控诉,比任何激烈的指责都更让季晚感到窒息。
“对不起。”
季晚的声音低哑,充满了浓浓的歉意。
“对不起有什么用呢?”何晚晴幽幽地叹了口气,“孩子回不来了,季晚,不管你是不是故意的,我的孩子都没有了,我现在一个人在医院,身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带着浓浓的孤寂与无助。
季晚沉默着,听着电话那头若有若无的啜泣声,心里的愧疚感如同潮水般将她淹没。
那个血色的噩梦再次浮现在眼前。
她欠了何晚晴,欠了一个孩子。
挂了电话,季晚坐在床上,久久没有动弹。
天边泛起了鱼肚白。
她深吸一口气,掀开被子,走下床。
洗漱,换好衣服。
她拿起手机,给迟温衍发了条信息,告诉他自己出去一下。
然后,她走出了酒店房间。
她要去医院。
她要去照顾何晚晴。
或许,只有这样,才能稍微减轻她内心那份沉重的罪恶感。
医院特有的消毒水气味弥漫在空气里,冰冷又刺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