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宫里,寿王的尸体被抬上来,阖府缟素,对外的丧事办得足足的。
这个把自己关在地底下十年的男人,死后被抬了出来,又马上要被葬进地里。
外人都觉得这丧事隆重,可府内却不然,徐渡幡依旧穿着鲜亮的常服,还将地宫大肆修缮一番,财宝金银流水般往里运。
都说这是给世子妃娘娘修的新住所。
不知是谁从哪里打听来此事,偷偷摸摸告诉众人,大家便都不敢再说话了。
世子妃这三个字,永远是府里的禁词。
能提起的,只有徐渡幡一个人。
从前幽暗潮湿的地宫摇身一变,竟和那皇宫里的宫殿没什么两样,都是奢靡至极,灯火通明。
整座地宫只有一条出口,那便是那条极为狭窄的甬道。
徐渡幡立在那甬道外,凝望着这小小的入口。
从前,每每来到这里总是痛苦的。
如今,里头住着的是她,便不再是痛苦了。
徐渡幡修长的指尖抚摸着甬道两侧的石砖,缓缓朝里头走去。
尽头处暖光耀眼,他不可抑制地幻想,她在里面的样子。
是会怒骂鄙夷,还是沉默蔑视,亦或是永远都不会和他再说一句话?
徐渡幡垂眼,不愿再想。
那狭长的甬道终于走完,推开宽阔的门,里面是金碧辉煌,珠围翠绕。
地砖冰冷,他铺了上好的毛皮给她踩,地下阴暗,他嵌了几百颗硕大的夜明珠,这些放在外头被人当成传家珍宝的东西,不过只能用来供她把玩而已。
徐渡幡抚摸着那软榻,绣金线的纹样映着明珠流过暗光。
他缓缓坐下,看着这一切,神情淡漠。
整个京城都被他翻遍了,他自然有办法知道她在哪。
只是不曾想,她竟躲回了宋府。
她有父母宠爱,有长辈呵护,自然是不会自愿跟他回来的。
徐渡幡有些阴郁的目光看向梳妆台上那支珠花,想起从前她带着它的样子,冷凝的面色这才放柔了些。
他的妻,总会回到他身边的。
徐渡幡从腰封中拿出那把匕首,烛火摇曳,他借着微光看见刀刃上的豁口,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