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会儿,小院里推门走出来一位十八九岁的少女。她穿着简单朴素,脸上未施粉黛,身形消瘦,眼角微微下耷,长相温婉而无辜,看起来着实不像是骗人感情钱财的娼妓。可她甫一开口便是,“卢相公,你来找我可是凑够了钱?”
卢溯心中一痛,本来因见到少女而雀跃的心瞬间冷却下来,“我……”
可能是看出卢溯的脸色有异,少女话锋一转,她拢了拢耳边垂落的碎发,语调中带着江南一代才有的吴侬软语,“卢相公应是刚从 县城回来吧,我只是太过心切相公,毕竟事关我二人的婚事。还请相公进来坐坐,奴家为您张罗几样饭菜。”
卢溯随她进了小院,因她轻轻柔柔的两句话,心情又由阴转晴。“那就劳烦荷娘了。”
院子很小,说是小院更像是一条走廊,一面整齐的摆着一行柴火,另一面左邻邻居的矮墙。踮起脚便能看见旁边院里的情景,布局和荷娘家里差不多,也是这么大个小院,这会院里都很安静,可能是在屋子里补觉,傍晚黄昏再出来迎客。
房门口的位置稍微宽松一些,堆着一小盆脏衣,荷娘刚才可能是在院里洗衣服,这会儿她将脏衣盆往角落里推了推,卢溯眼尖的看见底下似乎压着一件男人穿的长衫。
他嘴角犯苦,“我就不进去了,咱们就在院里说会儿话吧。”
荷娘似乎预料到了什么,没一会儿工夫双眼中就泛出了莹莹泪光,声音似悲似叹,“终究是与相公有缘无份吗?”
只她这副姿态,越是没有说什么逼迫卢溯的话,越是叫他痛苦万分。
“当日我因父母去世,神思涣散,如坠幽冥。是你收留我,劝我重新振作,再考功名。父母诞我育我,恩重泰山,但你的温言劝勉,令我碎玉复全,亦是再造之恩。”
卢溯闭上眼睛,大好男儿,竟生生洒出几串泪来,他哽咽着说:“荷娘,我只问你一句,若是我真的拿不出银子,你当真要嫁给韦员外为妾?”
荷娘眼睛望向别处,刚才的泪水仿佛只是错觉,她瞬间便能收了回去,连声音都变得冷硬,“卢相公再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左右我在你心中只是个见钱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