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氏慌忙收回视线,怯懦地盯着自己的脚尖。
她颤颤地点头:“老爷放心。”
“给你一个时辰,莫要耽误了家里正事。”
“是……”
朱氏回到屋内,自有丫鬟服侍着洗脸更衣,随后又坐在镜前上妆梳头。
镜子里的她,整张脸都是浮肿的。
那是脂粉盖不住的枯槁悲怆,犹如两只耷拉下来的眼皮,任凭怎么强打精神,也黯淡无光。
丫鬟刚要给朱氏再上一遍脂粉,被朱氏拦住了。
“都这个年纪了,还用那么多脂粉做什么?就这样吧……”她对着镜子,木然道。
想她入冯家大门这些年,汲汲营营,不断替自己的一双儿女铺垫经营。
她知道,她斗不过原配夫人留下的那对兄弟。
但也想替自己的儿女多多谋划,能多留一些是一些。
她更不想让他们永远屈居那对兄弟之下。
一样都是嫡出,谁又比谁身份差?
结果到今日,满盘皆输……一双儿女一个都没留下。
来不及伤心,来不及抚慰,甚至都来不及报仇,丈夫便要她收拾好情绪,去迎接府里的第二位皇子侧妃——冯宝心。
下午时分,一架马车停在了冯府正门外。
绣金红帘,青铜八宝,马头的銮铃上还刻着景王府的标志。
几个丫鬟上前候着,将贵人从马车里扶出来,自冯府正门而入,一直往正堂走去。
宝心穿戴整齐,一身丽装。
这可不是冯华珍的旧衣服了,而是刚刚新做的华服。
穿在她身上,更衬得雪肤花貌,瞧着也不输给曾经的冯侧妃。
青丝如云盘成了贵气高雅的发髻,戴了全副的赤金宝石头面,宝心依然轻轻含笑,缓步跨入正堂,对着坐在上首的冯钊夫妇盈盈拜倒。
“女儿宝心,见过父亲,见过母亲。”
瞬间,入目之处一片华光璀璨,刺痛了朱氏的心。
她好歹没忘记丈夫